「太子,你已經不需要本王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學著獨當一面。」趙焉板著臉,諄諄告誡她。
假使太子,長此以往一直依賴他,那麼她何時才能獨立自主?
她得提早接受現實殘酷的一面。
「皇叔,您想告假,我可以應允,不過,不要告假那麼久,好不好?七天可以嗎?」她低聲下氣、小心翼翼的詢問。
七天不見他,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太子,七天太短了,本王堅持告假一個月。」趙焉皺了皺眉,並未發怒,但口氣卻越來越冰冷。
太子說出那種會讓人誤解的話,實在讓他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要不是他現在強逼自己得心如止水,他早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皇叔,您一定要這麼堅持,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留給我嗎?」趙佶哀怨的癟嘴,小臉垮了下來。
虧他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她的安全,現在卻極力與她劃清界線,簡直讓她摸不著頭緒。
「太子,本王這麼做是為了你好,請你答應。」趙焉恭敬的微彎著身子,不敢正視她。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咬了咬下唇,決定任性一次。
她不相信皇叔會對她完全不留情面,她有信心,他一定會為她而軟化態度。
「如果太子不答應,今後,本王就不會再讓太子踏進王府一步。」趙焉沉聲威脅她,字字句句聽起來,都帶著不容人反對的氣勢。
趙佶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了,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開合著唇瓣,無聲的抗議。
他的威脅,讓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好,皇叔的要求,我全都答應。」她決定暫時妥協。
山不轉,路轉;他不想上朝,她就直接來王府。
她以後就每天都來報到,一樣可以每天見到他的面,他想疏遠她,她就偏偏要黏他黏緊緊的!
她要用實際的行動證明,她不能沒有他,更要讓他知道,他在她的心裡,有多麼的重要。
***
趙佶吃了閉門羹,第一天探訪王府失敗。
她再接再厲,第二天再來,但趙焉出門去了。
接著,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都不在王府。
直到七天過去,她終於如願見到了趙焉。
經過七天的分離,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喜歡上皇叔了;見不到他的時候,她心慌意亂、胡思亂想,腦子裡全是他的身影。
她渴望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甚至感受他的體溫。
只可惜,趙焉對她的態度依舊冷冰冰的。「本王不知道太子這麼閒,每天一下朝,就往王府跑。」
這話,帶著濃濃的嘲諷,但趙佶卻一點兒都不以為意。「我想見到皇叔,跟皇叔說說話。」她的眼中,寫滿對他的思念及愛慕。
她是那麼的直接又擔白,趙焉幾乎招架不住。
「太子,這不是你應該說出口的話,請斟酌用詞。」他往四周瞄了一下,確定沒有閒雜人等,這才悄然鬆了一口氣。
這兩句話要是傳出去,一定會被有心人大作文章。
「身為太子,如果無法暢所欲言,這樣的太子未免當得太窩囊了。」她悶聲回答,不甘心的咬著下唇。
趙佶此刻的感受,就像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似的,從頭冷到腳。
皇叔沒給她一句親切的問候就算了,居然還故意打擊她?
但他表現得越疏離,她就得表現得越熱絡,偏要跟他唱反調。
她不相信他是鐵石心腸的男人。
「本王記得太子是識大體的人,不會說出不合宜的話來。」趙焉的態度依然畢恭畢敬的,口氣甚至比對陌生人還要冷淡。
趙佶卻沒有因此而洩氣,她才不會被他那張冷臉給輕易嚇跑。
「在皇叔的面前,我寧願做回自己,如果連皇叔也不能包容我,那我只好一輩子,當自己是沒有自我的行屍走肉了。」她說得可憐兮兮的,眼角還泛著淚光。
她記得,皇叔似乎對她的眼淚沒轍。
趙焉的臉龐果然變得有點僵,心裡築起的高牆,也悄悄的崩塌一角。
他暗忖,自己的語氣是否真的太過殘忍無情?
只是一思及必須與她保持距離,他就沉下臉、牙一咬,揚高聲量怒斥。
「王府不是太子殿,本王也不是可以讓太子傾訴心事的合適人選。」他全身緊繃,語氣強硬,臉上彷彿結上一層千年寒冰。
他鐵了心,要與她劃清界線。
而且,他必須趕她走,否則時間一久,他肯定會按捺不住而露餡。
趙佶無視於他如冰似霜的表情,依舊自顧自的說著。「不管皇叔怎麼對待我,我都會將您當成自己人看待。」
說完,她咧開嘴,附贈一個香甜溫暖的微笑。
如此無害又魅惑的笑容,讓趙焉的心為之一蕩,臉上的假面具幾乎破碎。「就算自己人,也該保持一點距離,宮內宮外耳目眾多,若被人——」
「我不怕,只要有皇叔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怕他又再說教,她趕緊先開口。
「可是——」
他薄唇才微掀,軟軟的唇瓣隨即覆了上來,趙佶出其不意的,給了他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
趙焉全身一震,嚇了一大跳。「你做什麼?」他整個人彈跳開來,瞬間離她好幾步遠,彷彿她染上瘟疫似的。
「我喜歡皇叔。」她真心敘述,為自己的行為做出合理的解釋。
「你瘋了!你怎麼可以喜歡上本王,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他的臉色忽紅忽青,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來,先前的惡夢竟然成真了。
但他唇上依稀還殘留著她的餘溫,鼻端也盈繞著揮之不去的淡淡香味,事實告訴他,他不是在作夢。
「經由這七日的分離,我才發現,我無法克制自己思念您的心情,我喜歡上您了。」趙佶毫不掩飾,大膽的告白。
事到如今,她決定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被皇叔踢出王府。
打從皇叔開始疏遠她起,她的心口就像被奪了一塊大石一般,悶得幾乎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