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斯企業,也就是買下他們現在的海威企業的公司,是個近年來在國際間除了比爾.蓋茲外的另一個奇跡。
同樣是以電腦軟體起家,由網路上發跡再將觸角延伸至各行業,但充滿神秘,從未在媒體前出現過的總裁,聽說是個極度無情而且喜怒無常,年近四十的金髮男人。因發跡得快,他高傲自負、我行我素,讓所有在他底下工作的人無一不心驚膽戰。
也之所以如此,當她在新聞中得知初次將觸角伸向亞洲,並以台灣為跳板準備吃下大陸這塊大餅的比爾斯企業就是她的新老闆時,她會悶得一次又一次的喘著大氣。
她真的很懷疑像比爾斯這樣跨國性的大企業,會僱用一個才高職畢業的她?至於其他想在公司裡養老的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饒秘書?」
將心思拉回眼前等待她的答案的眾人,饒從父聳了聳肩。
「我不知道,」她老實說,「不過可以放心的一點是,如果被裁員的話,三個月的遣散費是絕對拿得到的,因為比爾斯不是個小氣的企業。」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一陣歎息聲頓時在辦公室內迥蕩著。
「看樣子,我還是早些寫履歷表比較好。」
「東西也可以順便收一收了。」
「唉,你們倒好,再找個工作就好,可是我都已經五十二歲了,還有哪家公司願意用我這個半退休的人?」
「那就提早退休吧,反正你可以靠兒子、孫子養,像我,跟你同年,兒子、女兒卻都還在讀中學……唉!不說也罷。」
迅速的遠離四周此起彼落的歎息聲,饒從父面無表情地坐入她位在總經理室門口的座位,怔怔地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工作。這些上任總經理交代的工作她還有做的必要嗎?即使做出來對新任總經理來說,恐怕也是無用的垃圾吧。
歎了口氣,她搖搖頭,開始動手整理手頭上所負責的工作,還細心地寫了一本移交手冊,詳盡地交代一切,她想,這麼一來接手她職位的人必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駕輕就熟,即使公司將重新改組,以她六年的秘書經驗,定對新人有所幫助。
所以此後連續三天,在有些人蹺班去找新工作,有些人無所事事的四處找人聊天喝茶的同時,她認真的整理自己的辦公桌、抽屜、檔案夾,甚至總經理的辦公室、辦公桌。
有道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在未被解雇之前,她有必要做好自己秘書的工作,她可不想白領人家薪水。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蹙著眉頭,一手努力地搖動筆桿,一手則對照著左手邊堆積如山的檔案夾,饒從父在移交手冊中新增了一頁檔案索引目錄,並正努力地朝完成的階段邁進。
就在這時,連續三天吵鬧不休的辦公室突然間沉靜了下來。
早已習慣耳聽八方的她忍不住放下手邊的工作,抬起頭來看看辦公室裡的同事們,卻意外地看到一群西裝筆挺,一看就知道應該是比爾斯派來接收海威的外國人。
也該來了不是嗎?
她有些訝異的看著四名來人中,其中一名竟以字正腔圓的中文開口要會計彩珞通知各部門人員,十分鐘後到樓下會議室集合,隨即朝她……不,或許該說總經理室走來。
她忙不迭的起身,當是禮貌。也許是她突然起身的動作太突兀了,四名穿西裝的高階人士都停在她的面前,沒有一個進入總經理室。他們想幹麼?不會老早就聽說海威有個高職畢業的秘書,迫不及待想來解雇她吧?饒從父目不轉睛地迎視他們從頭到腳無禮的盯視,懷疑他們究竟想幹麼?「你就是陳智昂的秘書饒從父?」其中一名以中文問,陳智昂是海威上一任總經理。「我是。」她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叫賽門。」「我叫克裡斯。」「我叫強恩。」「我叫安德烈。」四人出乎意外的皆以中文朝她自我介紹,然後在她尚未反應過來前又霍然異口同聲的接著道:「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當……」饒從父瞠自結舌的瞪著他們,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
「喂,你們幹麼跟我搶?」賽門不悅地瞪著三個同伴。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耶!」克裡斯抗議。
「你們兩個,忘了莎莉和茱蒂嗎?」強恩提醒道,「有女朋友了還想跟我爭,你們不覺得太過份了嗎?」
「強恩說的沒錯,已經有女朋友的人閃邊去。」安德烈點頭附和,「從父,我沒有女朋友,也不像這個傢伙四處留情,」他瞄了強恩一眼,「你絕對可以放心的跟我交往。」
「喂喂喂,我什麼時候留情給你看到了?」強思不悅地瞪眼道。
「無時無刻,剛剛在樓下的時候,你才向一個叫……媚兒的小姐要電話,證據就在你口袋裡,你敢否認?」安德烈露出一抹陰笑。
強恩頓時加入賽門與克裡斯那一陣線,三人同時恨恨地瞪著他。
安德烈得意的挑高了眉頭,一副活該,你們能拿我怎樣的表情。
「沒關係。」強恩霍然展顏笑道。
安德烈看向他。
「如果你打算從此以後回家吃自己的話,儘管去追人家好了。」他不懷好意地嘻笑道。
「什麼意思?」安德烈頓時瞇起他那雙湛藍的眼眸,防範的盯著他。
「你可知道老大為什麼硬是要選這間公司來買?」強思笑問。
不知內情的三人同時間皺眉搖頭,又同時間恍然大悟的看向同樣盯著他們,蹙緊眉頭的饒從父。
「不會吧?」安德烈喃喃自語地說,而其他兩人則依然睜大了眼,猛盯著人家。
天呀!他們就在想,老大閒閒沒事幹麼突然想在這小島落地生根,還大手筆地花了數十億元買下這間既無太大的前瞻性,資產又不及他耗資一半的小公司來買,原來這其中還真是另有文章呀。
「強恩,你不會是嫉妒我,所以才故意騙我吧?」安德烈還在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