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罵我。」她先說。
他瞪她一眼。
她識時務地進入正題。「學長……家裡很有錢,他收集很多公仔,有一次他帶我參觀,然後我不小心,真的,你要相信我,不小心……」
他歎口氣,大概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她心虛地偷看他。「不小心……磕壞了一個角。」
「比你剛剛說的公仔還要貴?」
她縮起脖子。「嗯,再貴一點……」聽到他又歎氣,她趕緊道:「我努力存錢要還他,他很大方說不用,誰曉得……」她冷哼幾聲。「他把我當奴隸,逼我說什麼我的主人、我的神、我的阿拉,根本就是神經病,我懷疑他想當邪教領袖。」
蕭旭維笑出聲,不經意地說:「聽起來你與他感情不錯。」
秋月茫然地看著他,疑惑道:「從哪裡聽出來的?怎麼聽都是仇人才對。」
他沒理她的話,繼續問道:「你們怎麼認識的?你變成他的奴隸後,他都叫你做什麼?」
秋月更加疑惑,怎麼旭哥對學長的事這麼在意?莫非……她眼睛一亮,開始竊笑。「你……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他挑眉,雖然面色如常不起波瀾,但秋月還是能看出他古銅的皮膚上透著一層淡紅,她忍不住得意地竊笑起來,原本只是小聲輕笑,最後卻忍不住大笑起來。
「怎麼,很得意嗎?」蕭旭維皮笑肉不笑地瞅著她。
涼意一下竄到背脊,秋月呵呵呵地越笑越尷尬。「那……那個吃醋有益健康。」
下一秒,她整個騰空,被攔腰抱起,她驚叫一聲。「啊——我錯了,喝醋無益健康!」
「你再說,我把你丟出去。」他搖晃著,作勢要把她甩出去。
「不要。」她趕緊抱住他的脖子,格格笑著。「我錯了、我錯了。」她抬起身子,在他臉頰上瞅了一下。「你讓我一下嘛。」
她的雙眼閃著水亮的氤波,小臉漾著笑意與得意,他心頭一軟,說道:「得意忘形說的就是你這樣。」
秋月笑瞇瞇地在他臉上又親了下,想兩人也鬧夠了,該讓他去陪朋友,但驀地腦中閃過鄭庭竹的身影。雖然她信任蕭旭維,但心裡還是有點彆扭。
她再次仰頭親他——還是先打個烙印保險。
蕭旭維沒想到她會如此大膽,不過送上來的佳餚哪有不吃的道理,他張嘴吻她柔軟的雙唇,吮住她溫暖的舌頭,水梨的氣味在舌尖融化,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手臂也慢慢收緊。
秋月急促喘息,手指緊抓他的衣服,心臟跳得又急又快。原本只是想淺嘗即止宣告主權罷了,他卻熱吻不停……熟悉的氣味讓她身體發熱,心頭小鹿亂撞。
忽然想到兩人現在在外面,她羞赧地推他。
「……會有人。」她將他推開一些,嘴唇又熱又腫。
「不是你引誘我的嗎?」他在她唇邊低聲輕笑,意猶未盡地在她唇上吮著。
她不好意思地低頭把臉埋在他頸邊。「我說了你不要笑我。」
「嗯。」他在她耳廓上親了下。
她的臉更紅。「算了,你會笑我。」
「秋月。」他箍緊她不讓她逃走。「什麼事?」
她鼓起勇氣,一口氣說道:「我是想讓人家知道我們關係很好。」
蕭旭維一怔,旋即明白她口中的「人家」指的是誰。「你想多了。」
她輕笑。「反正你都喝醋了,難道我就不能嗎?」
他低笑。「好吧,還挺酸的。」
她笑著要下來,卻意外發現幾尺外站著兩人人——鄭庭竹跟胡怡萱,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怪異。
秋月的臉一下漲紅,好丟臉。她掙扎道:「快放我下來,有人……」
蕭旭維放下她,轉過頭正好與鄭庭竹的視線對上,他怔了下,有些尷尬,不知她們兩人在那兒站了多久。
「也太噁心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胡怡萱小聲對鄭庭竹說道。
鄭庭竹緘默不語,目光陰沉,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秋月想說個什麼打破尷尬的氣氛,卻一時辭窮,老半天迸不出一個字來,還是蕭旭維鎮定地先開了口。
「瑞豐呢?」
胡怡萱輕咳兩聲,才道:「我哥他回去換褲子。」她轉向秋月說道:「我剛剛在櫃檯看見幾件貓咪的周邊產品,麻煩你幫我介紹一下。」
「好。」秋月瞄了蕭旭維一眼後,才帶著胡怡萱離開。她也不是笨蛋,明白胡怡萱是想讓蕭旭維與鄭庭竹說說話,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也不會小氣地阻止。
蕭旭維自然也猜到胡怡萱的用意,只是不明白她刻意讓他與庭竹獨處的目的是什麼,敘舊嗎?
庭竹瞥他一眼。「沒想到你會那麼快交到女朋友。」
他挑眉不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她看起來很小。」
「她二十三了。」
「不像是你會喜歡的型。」她直言。
他擰下眉頭。「我倒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喜好的類型。」
話畢,兩人之間是一陣彆扭的沉默,蕭旭維轉開話題。「工作還順利吧?」
「還不錯,就是累了點。」她瞇眼望著遠方。「你是真的關心,還是沒話找話。」
蕭旭維不悅道:「你是故意找麻煩嗎?」從剛剛到現在,她的口氣一直不是很好。
她轉而看他,其實談不上找麻煩……或許是意難平吧,尤其是看到他交了女友,還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心裡堵得慌,早知道應該在上面待久一點。
明知道自己與他已是不可能,而且還是自己放棄的,但偶爾還是會想他為什麼要如此堅持已見,為什麼非得回來,就算是獨子又怎麼樣,現在很多獨子也不一定跟父母住。
她知道這些話聽起來有點自私,畢竟她自己也堅決要待在台北,可心底深處還是希望他能為她做出讓步。如果他夠愛她的話,不見得沒有解決的辦法,或者他的態度再軟一點,再拖個幾年,自己說不定會軟化。
當兩人出車禍時,她以為這會是個轉機,他得在台北養傷,還有一年的時間,或許他們能再試試。但他拒絕了,說他們已經分手,她不需因為愧疚而想復合,再說他們的問題始終存在,難不成一年後他回南部,又要分一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