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徵婚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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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我沒聽過你交往的對象裡有這麼一號小姐。」東方厲的母親停頓了一下,「小家碧玉,我喜歡這種女孩子,你交往過的女性裡就只有她適合當妻子,說真的,你該早點跟她結婚的。」

  東方厲斜眼看了林舞陽一眼--她身穿牛仔褲與寬大的T恤,過腰的長髮綁成馬尾,如果不是那個眼鏡,他絕不會把在律師事務所裡的女人與她連在一起。

  她這樣好看多了,看得出來她不太會穿搭衣服,連靠穿衣表現自己的優點都不會。

  「小舞,你介意我這樣喊你嗎?」

  林舞陽搖搖頭,「比較熟的朋友都是這樣叫我的。」

  「太好了,小舞,你說說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報上的徵婚啟事,他徵婚,我應徵。」

  在場除了開口說話的林舞陽,另外兩人完全傻眼,該說是她老實,還是……難道她就不會想說編個好聽的謊言來騙一下嗎?女孩子不都是愛面子的嗎?

  而她完全不懂他們的驚訝反應,「遲早都會知道的,早點說清楚會比較好,我不想說謊。」

  他的母親非常大度,笑著點頭。「我就知道,不然你哪有可能認識這種小姐?

  沒關係,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養,我和厲的父親也是婚後才開始培養感情的,以前自由戀愛還不盛行。」

  「您和伯父是相親認識的嗎?」

  「別叫伯父,三天後你們就要結婚了,直接叫爸跟媽就好。」東方母親笑道:「是相親,現在也很流行啊!相親是不會退流行的男女認識的好方法。」

  她點點頭,表示認同,婚友社就是現代相親的媒介。

  「對了,你的父母當天會到場嗎?還是需要事前去提親?我還沒聽厲提起過。」

  「我的親友方面,結婚當天只會有一位朋友出席,其他人不大方便,東方……」她原想加上先生,但覺得有些生疏,所以作罷,「東方也很忙,正好省掉這些程序。」

  「結婚那天我會出席,隔天我就要會美國,如果你們要度蜜月的話,我可以把佑佑……佑佑是厲的兒子,他有告訴你嗎?」

  林舞陽點頭。

  「我可以把佑佑一起帶到美國,等你們度完蜜月再送回來。」

  「媽,不用了,我們不會去度蜜月。」東方厲看著母親,「我的工作不能隨便說放就放。」

  「可那對小舞並不公平。」東方母親眉頭揪成一團。

  「不會的,媽,我希望一切從簡;我的工作也剛轉到台北,不方便說請假就請假。」

  「這樣啊……好吧!」

  東方厲本以為林舞陽是在開玩笑。女方哪可能就只有一名親友代表?女人不是向來喜歡鋪張嗎?可她卻真的連一張邀請函也沒向他索取。

  直到結婚當天,他才真正發現,她說的話都具有一定的真實性,包括一名親友代表,讓他忍不住想問問她是不是孤兒?

  趁新娘換衣服時,他在新娘室外面與她的親友代表,正巧碰上。「你是舞陽的朋友嗎?」倚著門,睨著眼前這個清雅臉蛋的女性--她有股典雅的氣質,與伴娘服裝無關,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這女人並不簡單!

  「朋友?是小舞跟你說,我是她的朋友嗎?」別著親友代表的紅彩,唐雅君雙手交叉於胸前。

  東方厲點點頭。

  「是嗎?她這樣說啊……」眼中閃過一抹愉悅,旋即回復了原來的打量神色,「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有跟小舞簽下契約或是合約之類的東西吧?」

  「有或沒有,都是我和她的事吧?」

  「的確是你和她的事,但我衷心的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違反了你們契約中的任何一項,等你後悔時,就來不及了。」

  他則是很不以為然的看著唐雅君。

  「這是忠告,聽不聽由你。」唐雅君並不打算再跟他多說什麼,這男人有點自大,她看得出來。

  「你不意外她的結婚對象是我嗎?」

  「不會,就算她的結婚對象是路邊任何一名乞丐,我也不感到驚訝。」

  「為什麼?」

  「為什麼?你想知道的話應該去問她吧?畢竟要嫁給乞丐還是嫁恐怖分子的人都不是我,怎會問我呢?」

  「我問的是你為什麼不會覺得驚訝?」

  她歪著頭,「因為小舞是個只相信白紙黑字的人,只要她簽了名,就絕對不會打破承諾,就算簽名的另一方是個殺人狂,她也會嫁,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完全不瞭解,對於她這般執著於白紙黑字的這種事也感到些許的疑惑。

  ***

  林舞陽照著東方厲給她的地圖和路線,花了十分鐘,找到佑佑的幼稚園。五點半,她站在幼稚園門口,和幼稚園的老師打了招呼。

  顯然東方厲有事先和老師交代過,老師非常放心的把孩子交給她。

  東方崇佑--小名佑佑,那張小臉和東方厲有七成相像。

  「佑佑媽媽,」老師面有難色的牽著孩子走出來,「佑佑還是老樣子,不太喜歡參與團體活動,也不太愛說話,我是想,佑佑媽媽是不是找時間跟佑佑溝通一下,如果真的不行,幼稚園方面希望可以讓佑佑和專業人士做比較深入的瞭解。」

  說穿了,就是希望佑佑去做心理治療--老師完全不認為一個新媽媽能跟小孩做什麼樣的溝通。

  「我明白了。」她原想牽佑佑,但佑佑不讓她牽,於是她接過他的書包和便當袋,單手推著他往前。

  第一眼見到佑佑,她就知道這個男孩和她一樣!

  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她只相信白紙黑字,所有的承諾只有白紙黑字才具效力,要打官司,也只有白紙黑字具有證據力。

  所以她很重視合約,收到黃奇升給她合約正本的當天,她立刻去影印了三份--正本護貝起來,收在她很重要的資料夾裡,影本則是分別放在其他地方。

  這種謹慎的態度,是她升大學那一年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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