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盧至安語帶抱怨,余奕丞懶得理會,只是伸出手,拉起宋依依,「走吧!」
宋依依也沒有多言,讓他拉起,臨走前微笑的看了盧至安一眼,「盧律師再見。」
「再見。」盧至安揮了下手,就第一印象來說,他喜歡這個女人,夠沉穩,不論聽到什麼話,縱使心中有疑惑,也不會馬上顯露出來,有當律師的本事。
「你沒有問題想問我嗎?」余奕丞牽著她走進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鍵,淡淡的開口問。
「我心裡是有很好好奇,例如你跟盧律師的關係,還有他剛才說的,若是當年你沒離家,或許今日我是替你工作之類的,但是如果你不想講,我也沒必要逼你。」
余奕丞覺得好笑的瞄了她一眼,手臂微用力的將她摟住。「就像盧律師說的,我當年是有考進法律系。」
這點她大致猜得到,並不意外,「那為什麼最後你沒去念?」
「有很多原因。」他垂下眼瞼,掩飾眼中閃過的一抹苦澀,「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當時我傷了人。」
聽到他的話,她有些驚訝,「傷人?」
「因為傷人,」他沒有低頭看她,只是靜靜的陳述,「所以被我爸爸趕出來,沒有錢,連註冊都有問題。我沒有你這麼上進,會懂得兼兩份差自食其力賺取學費,什麼都沒有的我,最後跟著一個修機車的師傅學修車,過一天是一天。」
「一開始我一個月只有五、六千塊薪水,就這麼熬了過來,盧律師跟我認識超過二十年,他是我的同學、鄰居、更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這幾年多虧有他,他很阿莎力的出資相挺,所以我才有現在這間小機車行,後來的事———你也都知道。」
她的心因為他的話而擰了起來,「我可以想像當年你的懊惱與無助。」
他盯著她的臉龐,深深的望著她,「別露出這種表情,我沒那麼可憐,因為說到底,其實這是我自找的,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
「不做點傻事就不算年輕過吧,重要的是懂得回頭,把握現在,」她溫柔的說,「我沒有同情你,畢竟你過得那麼好,我若還可憐你,就太浪費我的同情心了。」
他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拉近,讓她靠著自己,「這麼會說話,將來肯定是一個好律師。」
「我也希望我是。」她的心跳因為他的靠近而狂亂的加速。
「宋依依,在你面前,我覺得自己好渺小。」
她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他,「不會啊,」捏了捏他結實的肌肉,「你這麼大一隻。」
他笑了,一個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近乎著迷的望著他,對於人生,她的想法很單純,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重要的是她要走自己的路,她要快樂,也要她愛的人快樂。
「餓不餓?」他微笑的看著她。「我請你吃宵夜。」
「你今天這麼幫我,如果還讓你付錢請我,就太不上道了!」
「不用放在……」
「如果你堅持要請我的話,我不餓,不過你讓我付錢的話,」她溫柔的說,「我就餓了。」
他無奈的看著她,實在講不過她。
「你替我找了份工作,我請你吃宵夜又不算什麼,」她俏皮的拍了拍他的胸膛,「所以收起你的大男人心態,告訴我你想吃什麼比較快。」
他揚起一邊的濃眉,「我知道附近有間不錯的清粥小菜。」
「我知道那裡,」她笑開了一張臉,「那我們走過去吧!」
「走路?」雖然不遠,但走路至少也要花一、二十分鐘。「你確定?」
「對!」她伸出手挽著他的手臂,「走吧,我想跟你一起散散步。」
她眼中閃著動人的光彩,不須任何言語,已經充分表達對他的感情。
寒冷的冬夜裡,溫暖的小店裡幾乎座無虛席。
這間位於小巷子裡,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清粥小菜已經開了一、二十年,一直是很多夜貓子吃宵夜的好去處。
余奕丞牽著宋依依,找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了下來。
待食物送上來後,余奕丞將免洗筷子拆開,交到她手上。
宋依依對他不經易流露的體貼露出微笑,他的每個動作都帶有一種獨特的風格,令她百看不厭。
余奕丞低頭吃著稀飯,並沒有抬頭看她,但是一直可以感覺到她的目光。
「不吃東西。」他吃了口蒸蛋,開了口,「盯著我看做什麼?」
「因為你長得好看啊!」她微笑直言,「老闆,你長得真的很帥。」
他忍不住瞄她一眼,伸手輕拍了下她的頭,「別胡言亂語,快點吃東西!」
「我才不是胡言亂語,你本來就很帥,你自己也很清楚,」她還是堅持,不過還是乖乖的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我們學校裡很多人都很迷你,看你機車行的生意好成那樣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機車行是靠我這張臉才撐起來的嗎?」
「當然不是!只是人確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著。「很多人都是因為喜歡你才會找你買機車。」
「如果這個理由成立,那你的車子也是跟我買的,難不成你當時就喜歡我了?」
「是啊!」她老實的點頭,他們都已經在一起了,有些事也不用再隱瞞了。
第4章(2)
她的話令他驚訝,「真的?」
「是啊!」她的小臉微紅,「所以那些女生在想什麼,我很清楚,因為我也是其中一個。」
余奕丞忍不住揚聲笑了出來,「我真是受寵若驚,不過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個會吃醋的女人。」
「吃醋可不是女人的特權,」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頰,「而且我不是吃醋,我只是陳述事實。」
這一點余奕丞也沒有反駁,他並不是沒神經,那些沒事就窩在他機車行打轉的女人,有的表現得實在很明顯,只不過他都用四兩撥千金的方式閃避,因為他的心一向都專注於她,對於其他的女人實在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