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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李奇轉頭看向她,目光中有著濃濃的譴責。

  「對不起,可是你的表情和動作真的很好笑。」她笑不可遏的道,對他沒有離去的事實不甚在意。

  看著笑到蹲下身子抱著肚子的她,他頹喪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真是該死!想他李奇對於任何事都是攻無不克,偏偏拿一雙筷子沒辦法。

  想想自從他在台灣開了分公司後,一年內至少都會到此視察一個月以上,卻始終學不會用筷的技巧,真是丟臉!

  「對不起,請問你笑夠了嗎?如果夠了,可不可以好心借我一支叉子?」他歎了一口氣道。

  饒從夫好不容易忍住笑,走進廚房內取出一支叉子,遞給手足無措的他。

  「謝謝。」他感謝的說。

  她坐進面對他的位置,雙手撐在桌面上好奇地看著他。

  「你怎麼會連筷子都不會用?」

  李奇滿足的用著自己熟悉的餐具,三兩下便將盤內早已冷卻的荷包蛋掃進口中,這才抬頭看她。

  「因為我是美國人。」

  饒從夫點了下頭,「難怪你說得一口生澀的中文。」

  「我曾對中文下過苦功,可惜仍然說得不太好。」

  「卻不曾對拿筷子下過苦功?」她忍不住再揶揄道。

  他輕吟一聲,「可不可以請你忘了之前看到的事?」

  「可以。」她阿莎力的應和。「不過請你立刻起身離開這裡。」

  李奇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條件,瞬間垮下他那才揚起的感謝笑臉。

  「好狠,你沒看見我受傷了嗎?」他裝可憐的瞄了一下腹部的槍傷。

  「但那不影響你的行動力不是嗎?」她瞟了瞟桌上空空如也的盤子道。都可以爬起來自己弄早餐吃了,她就不相信叫他離開能要了他的命。

  「我全部的氣力就只夠做這件事而已。」

  饒從夫一臉鬼才相信的表情。

  「你真那麼狠心?」

  「如果真夠狠的話,昨晚就該把你丟在停車場。」

  「既然如此,你就送佛送上天嘛。」

  「我欠你的嗎?」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沒有,不過你說過你不想良心不安。」

  「你死了嗎?」她又立刻接道:「沒有。」

  「但是只要離開這裡,說不定我連今天都活不過。」

  「那是你的事。」

  饒從夫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請離開。」

  「你是真心的?」李奇看著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請吧。」

  看來他愛上一個冷血的女人。不過,她的冷血到底只是表相,抑或真是如她表現的呢?他一試便知。

  「好吧。」

  哀歎一聲,他故意大動作的站起,一陣劇痛立刻讓他額際冒出冷汗。

  火燒般的傷口使他屏住呼吸,讓他搖搖欲墜得像是隨時隨地都會昏倒似的。

  「喂,你別裝了,我是不會心軟的。」看他突然面無血色、搖搖欲墜的樣子,饒從夫忍不住擔心地皺起眉頭,但嘴巴上卻依然無情的道。

  他一定是在演戲,要不然一分鐘前還能與她談笑風聲的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變得虛弱無比,甚至像是要昏倒似的。

  李奇痛得無力回答她。媽的,他剛剛實在不應該如此意氣用事,痛死他了!

  他企圖壓下那令人咬緊牙關的劇痛,碰觸到傷部的那一瞬間才知道,覆蓋在傷口上的紗布全濕了。

  抬手一看,只見那被血染紅的手心。

  饒從夫看到他沾滿血的手,惡狠狠地瞪著他。可惡!他一定是故意弄給她看,好讓她開口將他留下。

  咬著下唇,她堅持不吭一聲的看著他繼續以遲緩的動作往門口走去。

  她真夠倔!看著由屏風玻璃反射出緊咬唇瓣的她,李奇寬心的想。如果不是腹側痛得幾乎讓他全身乏力,他鐵定會笑出來。她明明就在擔心他,竟還死不承認。

  藍眸閃過一抹光彩,他的腳步突然踉蹌一下,眼看整個人就要與地板親吻。

  「小心!」

  再也無法冷眼旁觀下去,饒從夫在千鈞一髮之際扶住快要傾倒的他,並不悅地朝他猛皺眉頭。

  「謝謝,如果不麻煩的話,可以扶我出門口嗎?我有些力不從心。」他虛弱的朝她微笑道,心裡卻是心花怒放。「你一定是故意的!」

  他一臉茫然的望著她。

  「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你一切都得聽我的,直到你可以靠自己走出我家大門為止,聽到了嗎?」她扶著他走向客房,硬聲說。

  「你的意思是願意讓我住下來了?」

  「只是暫時。」她瞪了他一眼,「而且你最好小心別犯到我,否則管你是死是活,我照樣一腳把你踹出門去,你最好記住。」

  你不是那種人。李奇在心中答道,嘴巴上卻回答,「我會記住的。」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揚了起來。

  扶他進房後,饒從夫立刻撥了通電話給陳昌模,告訴他病人的傷口又流血了。

  因為有事在身離不開,陳昌模只有透過話筒教她如何急救,由她來動手,然而——

  「可惡!血怎麼流個不停?」瞪著讓她忙了半天,卻依然不斷冒出鮮血的傷口,饒從夫既憤然又憂慮的低咒出聲。她明明就是照著陳昌模交代的方法做,怎麼血就是止不了?

  她憤然的詛咒讓面無血色的李奇抬起頭來,看了腹側的傷口一眼。

  「你家有沒有烈酒?」他突然問。

  「別告訴我你想喝酒。」她憤怒的瞪眼道,但隨即想到一件事,「你想用酒麻醉自己?」

  她怎麼會沒想到,剛剛幫他處理傷口時,他雖連一聲都沒哼,但他的手臂僵硬異常,青筋都浮了起來,想必一定很痛。

  「有嗎?」李奇沒有回答她。

  「有,我去拿。」她點頭,迅速地轉身去拿,不一會兒便帶了兩瓶進房來。

  「我不知道你的酒量,兩瓶夠不夠?」她揚著手上的兩瓶XO皺眉問。

  「一瓶就夠了。」

  饒從夫認真的點頭,將一瓶放在桌上後,打開另一瓶整瓶遞給了他。

  李奇先是坐起身,而這一動作又讓傷口的血流得更快。

  饒從夫的眉頭皺得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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