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爺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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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頁

 

  楔子

  血從傷口不斷地淌下,她已經感覺不到痛,冷風呼呼地吹著,她虛弱的身體執拗的不肯倒下。

  即使要死也不能在此時,她不可以背著讓父母恥辱的身份死去。

  烏雲蔽月,天地一片漆黑。

  逃亡的人拖命疾奔,追殺的人步步緊逼。

  不辨方向的她失足落水,冬日刺骨的河水瞬間將她沒頂,漆黑的大地,湍急的河水,一切彷彿從未發生。

  當烏雲散開,皎潔月光重新鋪滿天地時,追殺的人再也尋不到先前那道隨時可能倒下的身影。

  第1章(1)

  左督御史府門前的鞭炮放個不停,引得不少人駐足圍觀。

  說起這左督御史任清源,原本並非京官,是三個月前一紙調令才入京述職的。調職至今,最廣為人知的便是他有一個藥罐子女兒,據說吃的藥比飯都多。

  有人眼尖,認出放炮的人是丞相府的人,而御史府的人在阻止無效後,匆匆入內請示。

  等到幾箱聘禮被丞相府的人抬進府,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家結親了,今日是下訂之日。

  恍然之後便是嘩然。

  陸相訂親了!

  這在金元朝可是件天大的事,畢竟陸家兩代先後官拜丞相,朝堂上誰不禮敬三分,事實上從陸朝雲十四歲奪得文魁一舉成名天下知之後,不知有多少達官顯貴、名門望族,心心唸唸想將女兒嫁入陸府,得此佳婿。

  可惜,他心在社稷,不急著成家。

  及後,先皇駕崩,新皇繼位,陸朝雲平步青雲,順利在父親過世後,繼任丞相一職,婚事卻始終沒有下文。

  寒來暑往,拖到如今,陸相已從當年的翩翩少年郎成為二十有五的男子。

  就在大家以為他打算這樣一輩子不娶時,突然的就定親了,先前沒有一丁點徵兆。

  今天早朝文武百官聽到陸相御前奏稟時,就跟如今圍觀的百姓一樣的心情—難以置信!

  若是別家千金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嚥氣的藥罐子,這讓許多家有閨女的官員很是不平。

  陸朝雲在任府前下轎,即便只是一襲青衣,也掩不去週身風華,溫文爾雅,風流俊秀。

  而得到消息的任清源也親自到府門迎接,「陸相,請。」

  他微微一笑,躬身施禮,「岳父如此,讓小婿惶恐。」

  任清源臉色微變,改口道:「賢婿裡面講。」剛才不該一時大意,讓他們將東西抬進來的,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有勞岳父大人。」

  兩人進了門,卻沒在廳堂敘話,直接去了書房。

  屏退了左右,書房裡便只剩下他們兩人。

  陸朝雲姿勢悠閒地坐在椅中,握著手中的折扇,笑看著任清源道:「任大人也坐。」

  他告個罪,便坐下了,神色微斂,直直地看過去。

  「下官不明白,還請相爺明示。」

  將扇子放到几上,陸朝雲拿起茶碗呷了口,不疾不徐地說著,「有什麼不明白的?我只是想與大人結個姻親罷了。」

  任清源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面對當朝丞相,他心中縱有再多不滿也得按捺下去,「相爺日前雖有問及小女,但下官尚未做出回復,相爺今日便在早朝上奏明聖上親事已定,這讓下官很是為難。」

  不以為然的輕睞一眼,淡然一笑,「你不是也沒否認嗎?」

  他為之語塞。情況不明,他不敢貿然出言啊。

  陸朝雲卻不理他,輕轉著茶碗,好整以暇地又開口,「我今日前來,一是為了下聘,二嘛……」

  一聽他的語氣,任清源立時神情一緊。

  果然,陸朝雲笑著再劈下一道驚雷,「便是商定婚期。」

  「相爺—」縱是再老沉持重,此時也不由得動怒了。這分明是強人所難。

  「怎麼?」

  「小女纏綿病榻,實不宜於此時談論婚嫁。」

  放下茶碗,他重新拿起折扇,頗有幾分閒情地在手中轉了個圈,笑容不變地抬眼道:「難道御史大人是嫌本相家世不好?」

  「下官不敢。」

  「那是人品不佳?」

  「相爺言重。」此時看來,你的人品確實很有問題。

  「那大人為何不肯答應這門親事?」

  任清源面上閃過為難之色,猶豫了下,才道:「小女實不足以匹配相爺。」

  「不如讓我見小姐一面,如何?」這般推三阻四,讓他實在好奇,難道拒婚的理由不只是任小姐病魔纏身這麼簡單?

  蹙了蹙眉,「恐怕不妥。」

  陸朝雲輕笑一聲,坐直身子,漫不經心道:「請旨賜婚的話也不是太麻煩。」

  他頓時失聲。姑且不論陸相的官職,單就他與皇上的交情,這賜婚聖旨是輕而易舉得很。

  也不催他,陸朝雲再次拿起茶碗輕呷。

  好在任清源並未讓他久等,「小女重病無法下床,相爺若執意要見,只好委屈相爺移尊就駕了。」見了面,你總該死心的吧。

  「無妨。」

  「相爺請隨下官來。」

  「好。」陸朝雲一邊隨他起身往外走,一邊若無其事地道:「岳父不必跟小婿太過客氣。」

  任清源的嘴角又是狠狠一抽。

  兩人穿過後園拱門,來到一處院落。

  此時正是暮春時節,院內芳草萋萋,幾叢花卉也開得正艷,還有兩株粗壯的喬木,院外不遠便是花園,繡樓之上推開窗扇便能看到園中美景,倒是一處宜人的休養之地。

  進到屋中,便有丫鬟奉茶。

  「叫紅袖下來。」

  「是,老爺。」

  不一刻,一名青衣婢女從繡樓下來,斂衽施禮,「不知老爺有何吩咐?」心下對一旁的清俊公子留了心。這人是誰?怎會讓老爺領進小姐閨閣?

  「小姐如何?可醒著?」

  紅袖老實作答,「奴婢剛服侍小姐吃藥躺下,老爺要見小姐嗎?」眼睛卻下意識的掃向一邊的公子。難道這是新請的大夫?

  任清源點點頭,「妳上去幫小姐打理一下,陸相要見她。」

  她驀地睜大眼。陸相?那個傳奇的男子?

  「還不快去?」

  紅袖趕緊收斂心神,垂首退下。

  其實,樓下的對話任盈月聽得一清二楚,回首前事,猶有一種不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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