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爺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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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紅袖立刻吃了一驚,「小姐,你今天回府。」

  「對。」

  「可是,」紅袖皺眉,「姑爺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她神情並未有太大變化,只是淡淡的笑了下,「朝堂上的事便是我知道了,也是插不上手的,不如只管自己的事就好。」

  紅袖想想也是,便不再勸說。走到她身邊,幫她梳妝打扮。

  「小姐的身體真的不要緊嗎?」還是有些不放心。

  任盈月拍拍她的手背,「我沒事的。」如果不是長公主和那位嬤嬤的出現,她的「病情」也不會起變化。

  裝病對她來說雖然容易,但整日躺在床上扮病弱,也真的不是件讓人喜歡的事。

  等乘轎回了任府見著母親,任盈月終於知道為什麼嬤嬤會被宮裡下旨召回。

  半個月來,御史言官從零星的摺子,到最後形成大規模的上書,諫的便是官員們的操守問題。

  從各家大臣不修德行的缺口切入,最後矛頭指到皇帝身上,扯到皇宮不思替皇上保養龍體,一逕狐媚爭寵,使得陛下近來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出仕為官者,幾乎個個八面玲瓏,心比比干多一竅。

  頭腦精明的便那麼一想二想的,然後有人豁然開朗,被指最狐媚惑主的那位皇宮妃子向來與長公主走得極近,聽說指派到丞相府去的那位嬤嬤還是該妃推薦的。

  於是,一切真相大白。

  到這個地步,皇上自然也明白自己臣子的意思為何,便順水推舟地召回了人。

  他過於干涉臣子的後院,也怨不得被臣子投桃報李一番。

  雖然這場風波自始至終陸朝雲都沒有出過頭、發過言,但這事可謂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第4章(1)

  宮門外停著上百乘轎子、馬車,結束早朝後,文武百官陸陸續續從宮內出來。

  書安在人群中梭巡那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看到後就趕緊走了過去。

  「相爺。」

  「出什麼事了?」

  「夫人回娘家去了。」

  陸朝雲眉梢微挑,側過身,目光立即捕捉到一抹瘦高的身影,嘴角一勾,幾個抬步走近,溫潤淡雅地開口,「岳父大人。」

  正跟身邊官員說話的任清源,當下只覺得背脊涼了一下。自從跟這位丞相大人結了親,只要他正式有禮地喚他一聲老泰山,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事。

  「陸……」他習慣要稱陸相,在接收到對方的目光之後,明智地改了口,「賢婿。」

  陸朝雲拱手道:「一直無暇去拜望岳母大人,今日得空,便同岳父一道過府拜見吧。」

  他們這對翁婿之間的疏淡有禮的百官中早已不是秘密,許多人在私下揣測著兩家結親到底其中藏了什麼隱情。

  任誰看,任大人都是一副百般不中意這位丞相女婿的樣子,再加上宮裡那位讓人頭疼的長公主,這齣戲就更熱門了。

  「賢婿不先派人回府報個信嗎?」入宮認事徹夜未歸,他怕女兒擔憂過度。

  「娘子一早已經先行過府陪伴岳母大人,小婿拜見岳母后,正好可以跟她一起回去。」

  任清源恍然,「那咱們走吧。」

  陸朝雲笑笑,兩人坐上各自的轎子,一路向任府而去。

  一下轎,客氣有禮的翁婿兩人一邊謙讓,一邊走進府門,進了後堂便看到任夫人母女。

  「爹。」

  看著女兒裊裊婷婷地朝自己一福禮,任清源的眼眶瞬間便有些濕潤了。自從那天救下這個女兒,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她不用人攙扶的站著。

  「好、好,月兒可大好了?」

  「勞爹爹惦記,女兒大好了。」見父親激動的神情,任盈月的心中滑過一股暖流。雖非親生,但這關愛卻是真切的。

  「小婿拜見岳母。」

  「相爺快請起。」

  「岳母喚我表字逸風即可。」

  任夫人從善如流地改口,「逸風,快坐。」

  任盈月抬眼,正撞上陸朝雲的視線,他朝她微微一笑,她立時垂眸避開。

  「夫人,相爺在宮中議事一夜未眠,還是讓他先去歇息一下吧。」

  「一夜未眠?」任夫人面露擔憂,問道:「可用過膳了?若沒有,還是吃點再休息吧。」

  「勞岳父岳母擔憂,我在宮中吃過了,現下也不睏倦,不礙事。」

  這個時候,任盈月也不禁有些好奇他到宮中議的是何事。會不會又是長公主設的局?

  「相爺還是去休息一下吧,正好我們夫妻也想跟月兒說說話。」任清源不是很給女婿面子的說。

  陸朝雲笑了下,起身道:「那小婿就恭敬不如從命。」他眼睛看向一邊,「紅袖,領我到你家小姐房間休息吧。」

  任盈月微微蹙眉,看向他。在看到他眼中顯而易見的戲謔後,眉頭蹙緊。

  看著女婿離開自己的視線,任清源才緩緩開口,「月兒。」

  「爹。」

  他神情有些嚴肅,手指在桌面上扣了幾下,才說:「長公主你能避就避,實在不行便自請下堂。」

  她吃驚地睜大眼,「爹——」

  「皇上近來身體不佳,長公主的親事是他的一塊心病。」他說得很隱晦,沒辦法告訴女兒皇上私下找過他,希望她能與長公主共侍一夫。

  聞絃歌而知雅意,任盈月心中隱約有些明白,「女兒會見機行事的,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任清源點點頭。他這女兒身上是有秘密的,不過,他不想地問,而她也似乎不想提起,這樣也好,如今他們夫妻膝下有靠,而她也有了家。

  任夫人用力握了握女兒的手,輕柔而堅定地道:「月兒,不怕,任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她笑了笑,沒說話。

  ***

  月色朦朧,花木扶疏。

  緩步在銀輝流洩的花園,空氣中飄浮著花木的清香,夜風帶出令人愉悅的清爽,引得纖足停駐裙停擺,螓首微仰,清冷的月光映襯著她嬌美的側顏,如煙籠似霧繞,一身清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聲輕歎逸出唇,任盈月低頭,探指撫上一朵開得正妍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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