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爺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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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看那穿著一身淡藍衣裙,脂粉未施,發上只插著一支白玉簪的人,長公主只覺心火直竄。

  就這樣,她還裝扮了半個時辰?

  「讓公主久等了,臣女第一次有幸陪公主出行,生怕有失儀態,幾番比較裝扮下,所以花的時間長了些,還望公主恕罪。」

  長公主忍住怒火,強自保持微笑,「無妨,女子出行是要仔細些才好。」

  於是在車馬轔轔中,一行人出了城,緩緩往城外的護國寺而去。

  隨著時間流逝,任盈月心頭突然泛上一絲警覺。那是一種本能,長久生活在黑暗中掙扎救生的本能,低垂的眼瞼掩去她的神色,嘴角悄然抿緊。

  當外頭傳來刀劍砍殺聲,以及隨行宮人驚慌的呼救聲時,她的心反倒平靜了下來。

  「小姐——」紅袖聲音發顫,卻堅定地擋在她的身前。

  任盈月只是靜靜地坐著。

  馬車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紅袖不由得往旁撲去。

  一隻手瞬間就將她抓了回來。

  知道馬匹已經失控,任盈月左手緊緊扣在車窗上,一邊小心觀察著閃過窗外的景物,一邊暗自防備。

  當馬匹發出一聲長嘶,車身陡然不穩傾落時,她掌心內力吐出,抓著貼身丫鬟就破窗而出。

  紅袖已經驚得發不出聲音。

  任盈月冷冷看著馬車奔下懸崖,車體與峭壁在空中碰撞碎裂,直到最後看不到影子、聽不到聲響。

  「小、小姐……」紅袖渾身發著顫,只覺整個人都如同浸在冰窖之中。

  攬著她幾個飛躍便到了一片灌木叢後,任盈月蹲下隱身。

  沒過太久,她們就聽到了馬蹄聲與人聲。

  「趕緊回去稟報公主,任小姐的馬車翻落懸崖了。」

  人聲漸漸遠去,紅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渾身透著肅冷的小姐。

  「紅袖,有受傷嗎?」

  她愣了下,搖頭,「我沒事,」頓了下,「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任盈月緩緩站起身,目光沉凝的看著懸崖的方向,片刻後道:「暫時我們就不回府了。」

  「啊……」

  「既然出來了,便四處走走吧。」

  「小姐——」她雖然知道小姐是有故事的人,可卻沒想到小姐有武功,她一直以為小姐只是被人買兇追殺,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

  「走吧。」說完,任盈月邁步朝灌木叢外走去。

  紅袖急忙跟上。

  ***

  伴隨著凌亂的腳步聲,一抹土黃色身影從外奔入,小太監幾乎是撲跪到御前,聲音中含著無法抵制的顫抖。

  「皇上……公主遇刺……」

  「什麼?」正被大太監扶著服藥的皇上驚怒交加,「給朕說清楚。」

  「長公主遇刺。」

  眼見皇上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一旁的陸朝雲趕忙出聲。

  「公主情況如何?」

  小太監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公主受……受驚……了……還傷了手臂……」

  「刺客可有抓住?」

  「當場斬殺。」

  「可有活口?」

  「沒有。」

  感到古怪,陸朝雲皺起了眉,「公主怎麼會遇刺?」

  小太監漸漸平靜下來,口齒也變得清楚,「長公主原是邀了任小姐一起去護國寺上香,誰知道在半路時遭遇了刺客……」

  「你說任小姐跟公主一起?」陸朝雲變了臉,連聲音都嚴厲起來。

  「是……是的。」

  「任小姐現在呢?」

  小太監簡直不敢抬頭,「任小姐的馬車受墜崖了……」

  「什麼?」他厲聲質問,整個人都繃緊了,臉色鐵青。

  皇上的心也跟著咯登一下,有種不妙的預感。

  「臣先告退了。」陸朝雲說完,不待皇上反應便朝殿外直奔而去。

  皇上往後靠到龍榻上,閉目長歎一聲。容華,你這次做得太過火了。

  第7章(2)

  宮中的人從未見過陸相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往日走得如同自家後院的皇宮御道,今日一段就摔了好幾次。

  等他到了宮門口時,已經不知道摔了幾次,但卻依舊站得筆直。

  公主的儀仗慢慢出現在遠處時,他的目光就一點一點變得森冷起來。

  聽到陸朝雲等在宮門,長公主欣喜無比,卻在掀開轎簾看到他的瞬間,從頭冷到腳底。

  「公主,盈月人呢?」簡單的問話,沒有任何恭敬與委婉,有的只是冷冽與質問。

  她瑟縮了下,目光下意識迴避他,「我、我不知道……」

  陸朝雲便不再看她,目光掃過隨行的御林軍,聲音在空曠的宮門前顯得清冷又陰沉,「是誰護在任小姐車邊的?」

  面對這樣的陸相,許多人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與冰冷。

  七、八個御林軍出列站了出來。

  「來人吶,」他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拖下去砍了。」

  所有人一怔。

  陸朝雲手一抬就亮出一面金色的雕龍令牌。

  「丞相饒命啊……」

  看到那面如朕親臨的令牌,眾人都傻眼了,七尺之軀的漢子當場匍匐在地,不住求饒。

  「拖下去。」聲音冷冽而不帶絲毫溫度。

  長公主眼睜睜看著幾個御林軍就在自己不遠處被砍下腦袋,手足冰冷,連動一下都不能。

  陸朝雲衝著她行了一個禮,「臣告退。」然後越過車輦一步一步走遠,背影說不出的冷肅與寂寥。

  看到相爺走來,書安迎上前,卻在剛走近時看到相爺腳下一軟,一口血噴了出來。

  書安大驚失色,連忙伸手抱住他,「相爺——」

  ***

  陸相吐血昏迷。

  才幾日,朝堂上便隱生不安,彷彿有幾隻無形的巨手扼住大家的咽喉。

  皇上龍體欠安,十天半個月親臨不了一次早朝,幾乎都是陸相在處理一切朝政軍務,如今這個肱股大臣卻也倒了下去。

  這幾天,丞相府上下更是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中。

  書安焦慮不安地看著姜太醫放下號脈的手,上前一步問:「太醫,我家相爺情況如何?」

  姜太醫歎了口氣,向後探手,「把我的金針拿來。」

  醫僮奉上金針匣子。

  姜太醫打開針匣,專注地將一支支金針插入陸朝雲的頭上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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