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爺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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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太醫繼續道:「夫人有心隱瞞身懷武功一事,老朽也不欲窺人隱私,但身為醫者,老朽卻需要患者坦誠以對,否則老朽無法對症下藥。」

  她默默伸出右手,「請太醫為我診脈。」

  他微笑頷首,伸指搭上她的脈門,闔目號脈。果然與先前脈象有了極大不同。

  半晌之後,他收回手指,捋著鬍鬚沉吟不語。

  任盈月也不催促,只是靜等。

  「老朽心中已有醫案,夫人且請寬心。」

  「有勞太醫了。」

  「這是老朽分內之事,夫人多禮了,老朽告退。」

  待他慢悠悠的踱進丞相府書房時,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雙焦心的眸子。

  但老太醫視而不見,一派悠閒地到案邊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起來。

  見他如此神態,陸朝雲若有所思,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詢問。

  等到半杯茶下肚,姜太醫這才開口,「相爺無須焦慮,夫人眼下身體看來雖是凶險,但無性命之虞,只要善加調理休養,假以時日必能恢復如初。」說到這裡,他不禁意味深長地看了丞相大人一眼。

  陸朝雲卻沒注意到,有些不確定地追問:「無性命之虞?」

  「當然。」

  「可她時常吐血。」

  「夫人確實氣血兩虧,但卻因為身上某些病症又不得大補,所以病情一直好轉得慢。但吐血之事,倒不必太過擔心。」以她的脈象來看,當時已瀕死境猶能撐下來,吐幾口血問題不大。

  陸朝雲不甚自在地咳了一聲,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不知她的身體幾時才有起色?」

  瞭然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轉了一圈,姜太醫呵呵而笑,「相爺不妨耐心等上兩個月。」

  他眼睛一亮,「兩個月?」

  姜太醫略微沉吟,眼中笑意加深,「那時夫人身子雖尚不能恢復如初,但該行之事便俱可行得。」

  陸朝雲大喜。

  老太醫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丞相府花園牡丹盡放的時節,任盈月終於可以下榻,天晴時,她便會在紅袖的攙扶下到園中坐上一會。

  迎面吹來的風失了春的柔情,卻帶了夏的熱情,園中的平靜湖水因它而泛起漣漪,一層層蕩漾開去,在陽光下閃著粼粼波光,折射出七彩的光暈。

  一雙皂靴在花園拱門處停下,一角白袍被風吹動得時隱時現。

  午後的風熱情稍減,園內蝶影翩翩,花枝搖曳。

  假山旁的八角涼亭內,一抹淺粉身影慵懶地倚靠在鋪著軟墊的欄杆上,沒有全部挽起的長髮在風中輕揚。

  陸朝雲不得不承認,姜太醫的醫術了得,經過他的方子調理,再加上三天一藥浴,七天一針灸,一個多月過去,他家娘子的身體明顯大有起色。

  不但能下榻走動,吐血的次數更是越來越少,美中不足的,便是身體仍舊單薄得很,晚上摟抱在懷時,手感差了些。

  想到這裡,他不禁伸手在唇畔遮擋了下,定定神,抬腳邁過拱門。

  「娘子今天的興致不錯啊。」

  任盈月伸手撫了下額,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

  一旁伺候的紅袖利落地給姑爺道了聲萬福,然後識趣地退到涼亭外。

  「娘子有病在身,還是不宜在毒辣的陽光下久坐才是。」他邊說邊在她身旁坐下。

  她從善如流地站起身,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逕自淡淡道:「那我便回房去了,紅袖—」

  下一刻,人便被陸朝雲拉拽入懷。

  秀眉一蹙,她抬眼欲發作,卻在看清他時怔忡了下。

  今天,他穿的是月白色官袍,相冠端正地戴在頭上,端的是儒雅風流,俊秀飄逸。

  儒、雅、正,就是他給人的感覺。

  腰間猛地一緊,讓她瞬間認清現實,他要是正人君子,這世上便沒有色痞無賴了。

  暗自吸口氣,平定心緒,任盈月淡漠地看著他道:「相爺今天回來得真早。」

  甚至連官服都沒換下就跑了過來。

  陸朝雲將人往懷裡又摟了下,毫不避諱亭外還有一個丫鬟在,直接湊過去在妻子臉側落了一吻。

  「今日朝中沒什麼大事,便早些回來陪娘子了。」

  任盈月抓著欄杆的手用力收緊,臉上保持淺淡的笑,做恍然狀應了一聲,「原來如此。」

  他絲毫不在意懷中人的疏離淡漠,只管將人摟抱在腿上,享受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感覺。

  公事之餘,在家中與妻子玩些小心思,無傷大雅得很,他很是樂在其中。

  他妻子很有個性,而且心思敏捷,與他印象中溫良賢淑的千金小姐相距甚遠。

  問他失望嗎?不,一點也不,夫妻間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固然不錯,卻遠不如娶一個讓自己感興趣的。說起來,倒要感謝長公主了,若非她步步緊逼,他也不會當機立斷下聘娶妻。

  「娘子今日應該還未藥浴吧?」

  任盈月頓時警覺地看了他一眼,「相爺問這個做什麼?」

  陸朝云云淡風輕地道:「沒什麼,就是想如果娘子還沒藥浴的話,正好為夫有閒,不如就幫娘子泡浴好了。」

  「這事有紅袖在,不勞相爺費心了。」

  他不以為然地說:「紅袖怎麼能跟為夫相提並論,此事由為夫來做也算得閨房之樂。」

  任盈月幾乎想把手中的欄杆抓碎,然後將碎屑全部塞進眼前這位道貌岸然當朝丞相的口內。

  這人無時無刻不在挑動她的底線,可惱至極。

  陸朝雲湊到她頸畔嗅了嗅,發出一聲喟歎,「聞得久了,娘子身上的藥香竟然也會讓人心旌動搖。」

  任盈月終究忍不住伸手推開他的頭,「光天化日的,相爺自重些。」

  不屈不撓地湊過去,他貼著她的耳垂輕語,「便是夜間,你也是這般說辭。」

  夜間……她狠狠壓下心頭竄起的火焰。哼,原本她是想替他納妾之後離開的,但現在她開始考慮把他閹掉之後再閃人,才能讓自己好受一點。

  想到這裡,任盈月一握拳。可是閹掉當朝丞相這件事會有的後果,卻讓她不得不三思而後行,畢竟她是以任家女兒的名義嫁進丞相府,出了事,任家兩老肯定遭受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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