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爺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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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長公主傻在當場。這是……要出人命?腳步不自覺向後挪了兩步。

  「公主駕到……咳……身為臣婦,焉有不迎之理……咳……」任盈月虛弱地說著,伸手撐在床沿欲起身。

  紅袖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小姐,您千萬別這樣,您這條命是老爺夫人和姑爺費了心血才救回來的,若是因逞強有個差池,奴婢可如何向他們交代。」

  長公主又退了兩步。

  病弱得彷彿只吊著一口氣的小姐,與滿臉哀戚恨不能以身代之的丫鬟,讓她莫名有種氣虛的感覺。

  任盈月若真就這麼在她眼前嚥了氣,她是無論如何也撇不清關係,而陸相……

  長公主心頭一冷。或許這回真不該闖進後院來。

  第3章(1)

  寢房裡很靜,只有一陣又一陣燥熱的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

  姜太醫坐在床邊的錦凳上,手搭在任盈月的腕上,眼眸微闔,一臉嚴肅認真地切著脈。

  旁邊站著的陸朝雲,週身凝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冰寒疏離,眉頭蹙著,臉色陰沉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妻子,不發一語。

  長公主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心頭惴惴不安。

  良久,姜太醫收手,發出一聲長歎。

  陸朝雲心一緊,「內人的身體如何?」

  姜太醫一臉沉痛地又歎了口氣,摸著自己的鬍鬚,惋惜地道:「夫人脈息似有若無,她的身子本就需要靜養,禁不得半點折騰,公主今日行事衝動了些。」

  長公主面色一白。

  陸朝雲聞言卻是靜靜地盯著姜太醫片刻,然後揚眸,語氣沉痛而自責,「還請太醫開方子,無論如何也要讓內人好起來。」

  「這是老朽分內之事。」

  他看向長公主,口氣恭敬而疏遠,「內人久病在榻,所居之地難免有病氣,公主乃千金之軀,還是先行回宮吧。」

  長公主還想爭辯一下,「我不知道她這麼弱不禁風……」

  「來人吶,送公主回宮。」

  她心有不甘地一步三回頭離開。

  然後,陸朝雲請了姜太醫到自己書房小坐詳談。

  一老一少照舊分坐桌案兩旁,由陸朝雲先開的口,「姜老,她的情況到底如何?」

  姜太醫笑呵呵地捋著自己的鬍鬚,戲謔地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回答,「無事,病情穩定,照以往的方子繼續調養即可。」

  「那姜老方才豈不是說謊了?」他輕輕地勾起唇線。

  搖了搖頭,「非也,老夫依脈而說,豈會有假。」

  「那豈非前後矛盾?」

  姜太醫笑得意味深長,「老朽只憑脈象診斷,至於其他,老朽就不知道了。」

  陸朝雲心領神會,對方不說自有道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又確認,「她真的沒事?」

  遲疑了下,姜太醫突然往他耳邊湊去,聲音壓得極低道:「上回老朽說的兩月之期,其實只是為了保險……」

  「那現在?」他精神一振。

  姜太醫很是認真地看著他,「相爺的手腳還是快一點吧。」

  陸朝雲挑眉,眼中帶了幾分訝異。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慮,姜太醫只是雲淡風輕地一笑,感歎著,「佛家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更何況你小子好不容易才娶妻,要真是一不小心飛了,老相爺九泉之下怕也不得安息啊。」

  「飛了?」陸朝雲的心頭一跳,莫名一陣心慌。

  姜太醫老神在在地端起茶呷了口,慢悠悠地道:「你不覺得她今天打了長公主一個措手不及嗎?」

  果然是關心則亂,他收到消息從內閣飛奔回府,又差人找來姜太醫看診,許多事都不及細想,此時靜下心來一思,不免失笑。

  昨晚他那般折騰,她也絲毫無礙,倒是今天長公主一到,她就吐血昏迷,惹得護主心切的紅袖差點就要跟長公主拚命。

  他家娘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抓緊些吧,夫人今天怕是生了順水推舟之心。」最後,姜太醫好心地又提點了一句。

  陸朝雲眼睛微瞇。姜老所言極是,若非姜老看得透徹,只怕換任何一個大夫都會給她下個回天乏術的結論。

  「多謝姜老提醒。」

  「呵呵,老朽老了,有時說話難免糊塗,相爺聽聽就好,不必往心裡去。」

  他笑著點頭,「本相明白。」

  「茶已喝了,老朽就不多做叨擾,告辭。」

  姜太醫走後,陸朝雲又坐了一會,才起身回寢房。

  進門時,就聽到紅袖正在說話,「小姐,可還要再喝些?」

  「不了,這藥膏拿去抹在臉上,很快會消腫的。」

  「奴婢謝小姐。」

  陸朝雲沒聽到妻子再說話,便逕自走進內室,卻見她半靠在床頭閉目養神,一副病弱體虛的模樣,再想到方才姜太醫的話,心中就有了些笑意。

  看到姑爺的手勢,紅袖悄悄地退了出去,並將房門輕掩。

  任盈月自然聽到了陸朝雲的腳步聲,但她懶得做出表示。那個長公主確實是個麻煩,如果不是她先下手為強裝病危嚇她,還不知道要怎麼善了,單一項藐視皇家的罪名就讓人吃不消了。

  陸朝雲挨近床邊,除去靴子,上床與她並靠在軟褥上,漫不經心地開口,「累了?」

  「嗯。」

  「昨晚辛苦你了。」

  她頓時有些彆扭,覺得臉上有些發燙,昨晚的某些畫面瞬間劃過腦海。

  突然之間,不想面對他,她索性翻了個身,面牆而臥。

  陸朝雲卻伸手環上她的腰肢,靜靜地摟著,聲音清清淡淡的問:「對長公主的印象如何?」

  她很乾脆地回答,「我又不娶她,好壞與我何干。」

  聞言,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胸腔震盪,帶得懷中人也微微顫動。「她只是突然被你的孱弱嚇到了,相信我,她絕對不會罷休的。」

  「真麻煩。」

  「從我十歲起,她便容不得我身邊有別的女子,或設計或陷害或威脅,期間做了不少好事,先皇護著,皇上護著,我身為臣子也不便多言。」

  任盈月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那我便該倒楣被你挑上當擋箭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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