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舞身體一震,整台腳踏車重心一個不穩,搖搖晃晃的差點翻車,嚇得古又賢連忙捉住她腳踏車的龍頭,穩住車子。
「不是這麼膽小的吧?」古又賢一顆心忐忑不安,卻故作輕鬆的說。
她的心無法控制的狂跳著,再也不敢看向古又賢,方纔他所說的話,一字一句都燙著她的心,而且不論他是露出溫暖的笑容還是擺出一臉痞樣,都讓她的心悸動不已。
原本以為已經被他討厭還一度傷心的林青舞,此時知道古又賢還是喜歡她,她心裡又驚又氣的,氣自己這麼輕易的就受古又賢的誘惑,還不可自拔的迷戀上他,更驚訝自己對他的喜愛之情竟來得這麼快速且熱烈……偷偷的看古又賢一眼,只見他正一臉期待的等著她回答。
「你真不要臉,我不要跟你說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嘉文學長談,你別偷聽。」林青舞推了推古又賢,放慢自己的速度等應嘉文騎上來。
「不是吧!小舞,我們的事比較重要吧!你到底怎麼樣啦?」古又賢皺著眉,心裡的警鈴又響了起來。
前晚在看畢業紀念冊時,他猛然想起那個畢業舞會,大膽透過廣播向應嘉文告白的學妹,應該就是林青舞沒錯,然而在此刻這麼緊要的關頭,她竟然丟下他跑去和應嘉文說話……不妙!太不妙了!
「你不能偷聽喔!」林青舞再一次叮嚀,讓古又賢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索性退到兩後頭,嚴密監控兩人的一舉一動。
「剛剛談得怎麼樣?是不是像我說的先別預設立場了?」應嘉文溫文的笑容很快的緩和林青舞怦跳緊張的心。
見她低著頭笑而不答,他不禁鬆了口氣,看來今天把他們兩人都叫來是正確的決定。
「啊,別提他了,那天你和又賢說的那件事信託部的秘辛,我有告訴一個我爸昔日在財政部的好友,現在正任職財政部次長,他聽了相當震怒,直說後天上班時要找金管會的局長討論這件事,還說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林青舞像在說故事一樣緩緩的說,卻把應嘉文嚇得緊急剎車。
應嘉文呆若木雞,還在思考她剛才一派輕鬆所講的話,「你……你……知道這會有多嚴重嗎?這會對我們銀行造成很大的傷害,你怎麼可以這麼輕率的行事,怎麼沒有事先跟我商量呢,唉!你……」
「嘉文學長,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這個人寧願自己受這麼大的委屈也不想傷害銀行,傷害昔日的同事長官,別緊張,我知道事情的輕重,我後來跟叔叔談了一個多小時,總算說服他接受我的提議。」林青舞還是第一次看到應嘉文反應這麼大,連上次她和古又賢打架也沒見他這麼激動,她拍拍應嘉文的肩膀,甜甜的笑說,「放心,我們邊騎邊說吧。」
騎在後頭的古又賢膽戰心驚的,看到林青舞不知跟應嘉文說什麼,只見應嘉文突然停下車,兩人不知在爭執什麼,後來又和好繼續騎。
太可疑了,啊!難不成是小舞又跟嘉文告白?不然嘉文怎麼會這麼驚訝……
啊!不要啊……古又賢此刻好像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在腦子裡尖叫個不停。
「我跟叔叔表明說,收取回扣這件事也沒有證據,如果真的徹查下去,或許可以查明真相,可以揪出許多害蟲,但政府必須付出難以估計的社會成本,更造成金融界無法預期的嚴重傷害,這是一個雙輸的局面,而現在國內的金融局勢剛穩定不久,實在不太適合有這麼大的清查動作。」她神情專注的看著應嘉文讚許的眼光,露出深深的笑,接著說:「叔叔思考了很久,也同意我的想法,而我跟他說我打這通電話,其實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私心,就是請他有空時私下到我們總行坐坐、泡泡茶,和那些高層聊天的時候,順便說一下那位已高昇的信託部前經理似乎『關照』你,這樣一來,長官們馬上就會瞭解叔叔手上掌握了非同小可的情資,絕對會立刻清查這件事,而消息一傳下來,就會讓那些拿你當箭靶的人知道學長你並不是沒有背景的,當然,叔叔很爽快的答應了。」
「小舞學妹,你真是讓我無地自容,那天我會跟又賢提起這件事,並不是想利用你來幫我做這件事,但是我真的非常謝謝你,謝謝。」應嘉文感動的說。
「嘉文學長,你又不是外人,我豈能眼睜睜的看你被欺負。」林青舞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
應嘉文感動得無以復加,伸出大大的手親暱的撫摸她的頭,兩人親密的動作打翻了古又賢的醋罈子。
小舞對我都沒有這麼笑過!啊——應嘉文的手在幹嘛?不是跟他說小舞是我的了,氣死我了,還一直摸她……古又賢氣急敗壞的往林青舞身後靠近。
「你不要一直跟她講話啦!」正喝著醋的古又賢一手拉住她的腳踏車的後座,想要阻止她和應嘉文繼續「調情」下去。
「啊——」林青舞尖叫著。
古又賢無預警的動作讓她的腳踏車失去重心翻倒在地,可憐的林青舞重重的撲倒在地後便往旁邊摔了出去,至少滑了兩公尺才停下來。
「小舞——」古又賢見她摔車,急得跳下車衝過去,「小舞,天哪……」
他心急如焚的抱起倒地不起的林青舞,看見她一雙手掌傷痕纍纍的,外套袖子和褲子都磨破了。
「小舞……」他幾乎嗚咽著,極度自責和不捨的抱著她,見她痛得眉毛都糾結在一起,「對不起,對不起……」他一直重複說著。
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很痛的林青舞伸手摸摸自己的手,下一秒她睜大眼低頭看看自己的左手腕——「不見了……」
一股極不好的感覺湧上,她不顧身上的傷勢,連忙推開古又賢,彎著身子慌忙的找著,終於找到那隻玉鐲子,可同時也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