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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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她總覺得自己很沒骨氣,總要因著他的情緒而情緒,他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讓她沉醉,但總在她沉醉時,他一句話又提醒了她——他對她有多殘忍。

  「這是我打電話讓程明夏來陪你?」他想,她這樣難過,也許是希望陪在她身邊的是男朋友,而不是他這個糟糕的初戀情人。

  他就這麼不想陪她?「為什麼要找他來?我不用人陪,誰都不需要,你也一樣。」她抽回手,又說:「你回去,我自己在這裡就好。」

  他目光深深看著她冷凜的側顏,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再度握住她手心,坐正身子陪她等著。生病的人總是脆弱又任性,他由著她鬧脾氣。

  可他不知道他愈是這樣,她就愈難過。「宋蔚南,你今晚問著為什麼程明夏不送我回家、堅持帶我去吃飯;又問著他為什麼不擔心我,現在還陪在這裡,是因為你覺得愧對於我,所以做這些是為了彌補嗎?我為什麼要成全你這樣的彌補?他送不送我回家跟你有何關係?他再怎麼樣也好過你當年那樣子對我,你——」

  「我知道你討厭我,不想見到我,但你現在這樣讓人很不放心,你以前或是以後怎麼想我都沒關係,但現在,你當我是一個同事就好,同事間有困難,幫助一下不過分是吧?」他皺著眉看她,語聲很誠懇。

  江幼心微張著嘴,一時間也找不到話回他。前方「叮咚」一聲,號碼燈閃著她領藥的號碼數字,他起身去幫她領藥,聽了藥師的用藥說明後,回到她面前。

  「藥領好了。走,我們回家。」他垂眸,探出大掌。

  我們回家?她抬眼對上他的視線,那靜深的黑眸似有魔力,蠱惑著她。她確實很累了,想回家洗澡睡覺,伸出手,猶豫似地頓了下後,才把手放進他掌心裡,然後,回家。

  江幼心走出浴室,原只是想去倒水吃藥,可房門一打開,一陣香味讓她納悶,她循著味道走到客廳時,見到了開放式廚房裡有宋蔚南在爐火前的身影。

  「你在煮東西?」她站在區隔出客廳和廚房的吧檯前,看著他的背影。

  他送她回來後,說要等她症狀減輕了再離開,她沒與他再有爭論,進房拿了換洗衣物就去洗澡,沒想到洗了澡出來,看到的會是這景象。

  宋蔚南回過身。「洗好了?好一點沒?」

  「好多了。」她輕應了聲,應該是針劑藥效發揮了,感覺好很多。見他又回身,她走到他身邊,看著爐火上的東西。

  宋蔚南手握著湯勺攪拌著鍋裡的米粥,他側眸看她,笑容是罕有的溫暖。「你把晚上吃的東西都吐光了,所以我煮了雞蛋粥,吃一點東西再吃藥會比較好。」

  「怎麼會有米?」她的廚具都是裝飾用,她只會煮泡麵加蛋。

  「剛剛去樓下的便利商店買的。」在她的廚房裡只找到泡麵,冰箱裡也只有幾個雞蛋和一些飲品,慶幸調味料是有的。見她把家裡鑰匙擱在茶几上,他拿了鑰匙鎖了門後,放心下樓。

  看他加了一點鹽和一些胡椒粉後,試了試味道,步驟雖簡單,但那手勢一看就不像生手。「你會作飯?」

  「不難啊。」他把事先打散的蛋液淋上,拌了下便熄火。「可以吃了。」

  他趕她到吧檯坐,然後盛了一碗到她面前。「很燙,小心吃。」

  他轉身拿了抹布擦著流理台和瓦斯爐,一面交代著:「鍋裡還有一些。這種天氣不放冰箱應該不會壞,我看你冰箱裡有牛奶,明天醒來,加一點牛奶再微波,也很好吃。」

  嘗著味道很足夠的粥,她低垂的眼眸微微地熱著,也不知道是否是碗裡冒出的熱氣所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正一點一點陷進他這樣的溫柔當中,要再不曉得抽身,結局能料想的是——飛蛾撲火。

  低頭吃完那一碗粥、洗了碗後,回身見他站在客廳沙發邊,茶几上一杯冒著熱氣的水還有藥包。「過來,我看一下疹退了沒。」他這樣說。

  施施然走了過去,她推高衣袖,露出白皙纖臂。「比較好了。」

  看著她的手臂,只餘下一點細微的紅腫,他眉宇舒展。「看起來是好很多了,脖子和背呢?」他沒忘她頸項還有背部也紅腫得厲害。

  他傾身,大手撩開她披垂的髮絲,面龐湊進。

  他撩她發的動作是這樣親暱,暖熱的鼻息輕輕噴在她敏感的耳後,她秀肩不受控地輕顫了下,菱唇嚅了嚅。「宋蔚南……我好多了……」他靠她這麼近,近到都能感受他體魄透出的熱度,她頸背和耳殼紅澤一片。

  豈會不知她的反應?她有一對精靈般的耳朵,一旦生氣或是緊張害羞時,泛紅的耳朵總是第一個出賣她真實情緒的。

  他鬆了手,兩手滑進褲袋。「臉也都好了?我看看。」方才見她,只見她臉頰猶紅,不知道是剛洗過澡的關係,還是過敏的症狀。

  她猶豫著。但想想,讓他看過後,他就會離開了吧?

  片刻,她抬起下巴,視線卻是半垂,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與他對視,還是根本不願意看他。可不論是哪個答案,她這樣的面容其實更有一番風情,長長的睫在白皙皮膚上落了影,菱唇還微啟著,模樣幾分楚楚可憐,似在索吻,哪個男人受得了這樣的誘惑?

  有時候,有些行為並不是理智能約束得住,身體的反應總是快過思維,尤其面對的是你深愛的女人時。

  江幼心只覺眼前一暗,兩隻手掌輕握她肩膀,溫熱的唇隨即覆上她的。

  她愣住,卻讓他有機可乘,濕滑的舌便鑽入她齒內,探著她的芳腔,他纏著她的丁香,吻得深入,她濕軟的舌,還帶了點米湯的香氣,他嘗了又嘗。

  他氣息短促,形容不出這刻的感受,一點失而復得的感動、一點甜蜜、一點酸苦,更多的是她已是別人女友的無奈。她明明是他的,為何要眼睜睜見她投入別的男人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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