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嗎?」常主持活動和做表演,對於自己的裝扮,她已沒什麼特別感覺。
嘖兩聲,撫著下巴打量她。「皮膚這麼好,像牛奶一樣,身材又凹凸有致,搭上這張妝容細緻的面容……」他抬起美女的小臉,讚歎:「天生尤物啊。」
江幼心笑了聲。「不是在說我這衣服特別嗎?怎麼講到身材和皮膚了?」
「我離題了嗎?」他翹著指頭,道:「黑加白,像穿了鋼琴在身上。」
「哪是這樣……」江幼心瞠圓美目,隨即低眸瞧了瞧。「但你這樣一說,又好像是耶……」說完,自己竟也笑了起來。
「沒有啦,真的很美麗,不美麗的話柏木幹嘛簽你當示範演奏者呢。」Alex輕摟了摟美女的香肩。「這樣的美女配上醉人的音樂,迷也迷死人了。我想,柏木簽了你之後,琴的銷售量一定變得更好!可以想像你在台上演奏時,台下擠滿了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宅男。」
「哪有這麼誇張。」她笑著睞了他一眼,適巧電梯在這一刻停住,門開,她本要走出,在見著立在門外的男人時,她輕咦了聲。「課長?」
那是促進課的陳課長。她示範演奏的工作是由促進課接洽安排,若是地方較近,她多數是自行前往,較遠的地點則會安排人員開車接送她。
現值暑假,是公司每年度的擴賣時間,她的演出活動增加不少,下午在南投經銷商便有一場擴賣的示範演出,因路途較遠,促進課早告知會安排人員開車接送她,要她出發前到促進課。
陳課長笑道:「你來啦!」目光挪動間,覷見宋蔚南時,他揚聲道:「蔚南,你也在?我剛打電話到業務課,說你出去了,我還想說明明跟你約好,怎麼又跑出去……來來,先出來再說,別佔著電梯……我本來想要下樓去找你們的。」
找他們?這意思是他不只是約了她,還約了宋蔚南?
江幼心蹙起秀眉。她步出電梯後,回身看著還要上樓的Alex,不經意間,卻與正邁出電梯的宋蔚南四目交會,他用那樣深邃的目光……
她愣了半秒,匆匆挪開視線,看著電梯內的Alex。「那我先走了,下次見。」
盯著電梯門合上後,她一下摸摸手提袋內的樂譜,一下子又摸出皮包內的手機看了看,磨蹭著直到身後陳課長的聲音傳來,她才歎口氣,回身走了過去。
「幼心,見過這位業務課的新成員沒?」陳課長問。
柏木底下的講師,通常都是一人兼好幾家分公司或經銷商的音樂教學工作,而總公司並不是江幼心主要的任課據點,自然不常出入總公司,所以他猜她不一定認識總公司的業務員。
陳課長接著說:「他叫宋蔚南,今天會過去南投經銷商,所以我請他順便送你過去。你也知道暑假活動多,促進課人員又比較少。才請業務課支援一下。」
宋蔚南是業務?江幼心靜了片刻,道:「課長,我可以自己開車過去。」
「這怎麼行!南投經銷商離這裡不近耶,而且蔚南本來就要過去。」陳課長側頭看著宋蔚南。「江幼心老師,見過嗎?她音樂班是帶基礎課程的,也是我們鋼琴和電子琴的示範演奏者。」
「曾在公司遇見過幾次,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向老師做個自我介紹。」宋蔚南不再等候陳課長介紹,便逕自開了口:「江老師,這是我的名片,希望有機會能為老師服務。」他從皮夾裡抽了張名片,遞到她眼前。
江幼心低著眼,看著他手中的名片,僵滯了好幾秒。
兩人過去的事沒有必要讓其他人知道。為了不讓陳課長看出什麼,她勉強伸手接過名片。在看見名片上業務專員四字時,她仍是難以相信他到柏木來就為了一個業務員的職位?
他當年可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主修聲樂,曾連續拿下兩次全國音樂比賽高中聲樂組的優勝獎,還彈得一手好琴和吉他,按一般念音樂班出身的來說,他該是和她一樣做教學或演出工作的,怎麼會跑來賣樂器?
心思翻轉間,只聽陳課長又道:「蔚南,江老師可是柏木現在最火紅的示範演奏者,只要她出馬,馬上就會成交幾筆生意,你開車可要小心點,得把她平平安安送到現場,再平平安安帶回,知道嗎?」
聞言,她抬起眼簾,就見陳課長正拍著宋蔚南的肩。「快去吧,記得先帶老師去吃飯,要記得跟店家拿收據,可以報公帳。」陳課長又轉過頭來看著她。「南投的活動就麻煩你了。」說罷,轉身走進辦公室。
……就這樣?把她丟給宋蔚南?江幼心怔怔看著那轉進辦公室的背影。
「走吧。」見她一臉怔愣,宋蔚南開口。
她沒有看他,只是把面孔朝另一個方向看,想著該怎麼拒絕。
「真的這麼討厭我?」盯著她別開的小臉,他的語氣反倒顯得平靜。
抿著嘴,江幼心不說話,以那種方式分手,他還期望她怎麼看他這個人?。
「討厭我也好,不過工作總是要做,難道你打算不管工作上的事了?」上回相遇,氣氛糟到不行,即便現在見她用著那種連與他相處一秒也不願的態度,他心口仍會隱隱作痛,卻也不願每次見面總是在針鋒相對。
一開始投履歷是衝動,可真進了柏木,見著了她,他倒是覺得這麼待下來也好,至少他還可以看著她;她要過得好,那他也就好;她要過得不好,那麼也許可以幫她點什麼,雖然如今的他仍是這般貧乏。
這感覺大概就像吸食毒品,初時說著不要打擾她,可見過之後卻上了癮……
宋蔚南那番話像是提醒了她,江幼心眼眸轉了轉後,回身走向電梯。
其實他說得沒錯,她的工作還要進行,總不能因為他而停擺。
見她步入電梯,宋蔚南一直處於緊繃的下顎線條才緩緩鬆弛。他跟上,兩人分據電梯一角,再無話,直到出了柏木大門,他才側頭看著那張冷冰冰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