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當臨演很辛苦吧?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為了爺爺的醫療費做那麼辛苦的工作,孫媽媽看了都捨不得。」於敏珊主動的握住她的雙手,「所以,別不好意思麻煩斯淵,他是一個大男人,有足夠的能力為你遮風擋雨。」
她、她竟然在向她推銷孫斯淵?谷欣羽簡直哭笑不得。他那麼優秀,孫媽媽也太看得起她了。
稍後,跟朋友相約打小白球的孫秦回來。
這位孫家的大家長沉穩內斂,但看著妻子的眼神分外溫柔聽著妻子向他介紹眼前陌生但長得討人喜歡的嬌客,倒是親和力十足,「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裡,自在些。」
「謝謝孫爸爸,但我可能得回去了。」谷欣羽急忙表示。
她早就坐不住了,尤其熱情的孫媽媽在無形中給了她很多的希望,好像孫斯淵對她是有感覺的,但怎麼可能?
她可沒忘記他對自己的怨氣有多濃,這幾回的幫忙,是他天性善良,無法對她的困境視而不見,但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得寸進尺。
「回去?不行,你要留下來吃晚飯,我已經請劉嫂準備了。」
怎麼可能放她走,她可是已把兒子叫回來了。
「但我想去醫院了。」她不想讓孫斯淵看到自己,一個要離婚的老婆還進了他家大門,不是在找他麻煩?
「不用擔心爺爺,應該有請看護吧?不然,你拍戲時,不也沒人照顧?」
「……是有。」她無法撒謊。
於敏珊笑道:「那不就成了,說起來,還是得找一天,我去探個病。」
「呃……不用了!」她嚇得急急搖頭,就怕全是真爽性子的霍爺爺或孫媽媽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屆時,又惹出麻煩要孫斯淵處理,她不害慘他了?
然而,在於敏珊的纏功下,她硬是被留下來了。
一直到傍晚六點半左右,夏日的天空被黃昏的彩霞渲染成一大片的橘紅,孫斯淵才回家,一進門就看到谷欣羽坐在客廳,他的臉上是一片的錯愕。
谷欣羽連忙起身,困窘的交纏著十指,看向坐在另一邊的於敏珊,「孫媽媽……」
於敏珊隨即笑著接話,「是我請她來的,不然呢?兒子有對象,也不敢帶回來給我看,怕我這惡婆婆會嚇跑她啊?」
「媽,你別亂說!」他被糗得有些窘,眉頭蹙緊的看著臉兒紅通通的谷欣羽。
她被他抱孫心切的媽逼問了什麼?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問號。」谷欣心也很不知所措,吶吶說道。
「你們小倆口一定有很多話要聊,晚餐就請劉嫂用餐車送到斯淵的房間,你們可以邊吃邊聊。」她早就想好了。
「不用了,孫媽媽。」
「媽,不需要這麼麻煩。」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還真有默契呢!「要要要,一定要,還有,欣羽,今天就在這兒過夜吧,你們多聊會,放開點談,年輕人談感情不能忸忸怩怩,我跟孫爸爸可是很開明的。」她笑瞇瞇的朝他們眨眨眼。
「媽,我跟她還不到那個關係。」頭有點疼,而且,媽怎麼會知道谷欣羽的存在?難道是柏盛?
「兒子,你媽沒惡意,何況,也沒有要欣羽跟你睡同房,家裡客房那麼多。」
孫秦不忍妻子孤軍奮戰,站出來挺老婆,「聽你媽說,她今天當臨演,灑水車連灑了好幾噸的水在她身上,她要欣羽在這裡睡就好,也只是心疼她而已。」
臨演?孫斯淵突然抿緊薄唇,表情變得凝重,而目光一直鎖定在他臉上的谷欣羽也察覺到他的怒氣,心臟「咚」的漏跳一拍,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惱怒的拉著她就往二樓走去。
「你幹什麼?這樣不禮貌,不好啦。」她紅著臉一邊被他拖著走,一邊很不安心的回頭看著笑逐顏開的兩個長輩。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將她帶到自己的臥室,將門給帶上。
她倉惶的跟著他,手足無措的站在華奢、充滿男性風格的現代感房間,因為,她實在不明白他在氣什麼。
雙手環胸,他冷冷的瞪著她,「我記得有人才跟我說,這幾天都不必從事臨演的工作?」就像個在質問妻子外遇的丈夫,他的口氣相當嚴峻。
她愣了愣,「是經紀人臨時拜託的。」
「你可以拒絕!」
「我……」她心虛語塞。
他神情一凜,「因為有賺錢的機會,你就捨不得放棄。」
是,可是幹麼說得好像她有多愛錢似的,她只是需要錢,而且,不過是淋幾場人造雨而已,又沒那麼嚴重。
他看得出她不服氣。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要賺錢不是只有臨演這一條路而已!這事,他得盡快再為她找個出路,要不,光想到上回她差點小命不保的畫面,他就心跳失序、頭皮發麻。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我媽怎麼會去找你的?」
她乖乖的將來龍去脈大略說了遍,就見他沉默不語。
房裡一下跌入滯悶的靜默中,她吞嚥了一口口水,又開口,「那個……你真的跟楊先生提到我?有說到強迫結婚跟離婚的事嗎?」
他抿唇搖頭,在心裡默哀自己的誤交匪類。楊柏盛那傢伙真的很靠不住,竟然跟他媽通風報信!他媽更是行動派,也不向他求證,就將人帶到家裡來!
第6章(2)
「叩叩!」
敲門聲響起,接著,是劉嫂含笑的聲音,「我送晚餐來了。」
他想也沒想的就走過去,一打開房門就道:「我們下樓吃。」
但劉嫂已備妥了,餐車上,除了好幾道色香味俱全的中式餐點外,竟然還有蠟燭及水晶高腳杯,他不由得一愣。
劉嫂笑瞇瞇的將餐車推進房間,看著連忙走過來的谷欣羽,她搖頭道:「我來就好。」
「還是讓我幫忙吧。」
谷欣羽幫著將餐車上的東西移到靠窗的歐式長桌上,因為經過幾個鐘頭的相處後,她發現跟孫家女主人堅持是沒用的,孫斯淵頑固的個性顯然就得自她的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