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他突然低咒出來。他在想什麼?
原來快睡著的人嚇得又坐直了腰,負責做會議記錄的秘書嚇得在鍵盤上多敲了好幾個字。
但孫斯淵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所營造的恐怖氛圍,其他人個個臉色發白。
他煩躁的爬了爬劉海。他拒絕了她,此刻卻在妄想碰觸她?
她很沮喪吧,要潔身自愛的她放下矜持說出那羞人的話需要多大的勇氣,而他竟然——
「大笨蛋!」又是一記懊惱的低吼。
秘書嚇得又亂敲一通,身子震了下,還差點將筆電弄倒。
所有人坐得更挺,個個苦著一張臉,吭也不也吭一聲。總裁在凌遲他們嗎?話說得如此精簡扼要,但是哪邊沒做好?還是做的不夠好?也得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啊!
但他仍是沉默的。
他想念她,相見她,尤其在意識到自己愚蠢的傷害她後,想見她的渴望就更強烈了,他一定讓她難堪了,只要一想到,就會難過得落淚吧?不行,他得去見她,面對面的把話說清楚!
「砰」的一聲,他突然來個握拳一撾。
這一次,不少人嚇到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有人更是嚇得臉色蒼白。
「散會!」
他丟了一句,然後一陣風似的離開會議室。
一室的木頭人這才有了動作,大家面面相覷。到底總裁怎麼了?壓力太大?還是哪裡不舒服?總之,是不是該去看個醫生?
而孫斯淵的確到醫院去了。
只是,光看到霍東維輕鄙又帶火的眼神,他就知道,谷欣羽一早向他透露了什麼,果然——
「你來做什麼?瞧你那張臭臉,應該不是來看我的,當然,也不會是欣羽,因為你根本不要她、不愛她!」
這半個月來,欣羽一直鬱鬱寡歡,這個臭小子卻一直沒出現,他就算不問,也能看出端倪來。
「剛好相反!所以,請你告訴我她在哪裡?」
見老人家只是哼一聲,別開臉不看他,出於無奈,他也只能將那一天的情況大略說出。
「我想成為她的依靠、心的依歸,是她深愛的男人,而不是她為了感恩必須以身相許的對象!」
霍東維精光內斂的黑眸直睇著他,「好吧,看在你那麼大費周章的請朋友找來一堆臨演充當黑旋幫的兄弟替我祝壽的份上……」
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小伙子,你以為我真的老了?」霍東維嗤之以鼻,「我只是不想讓孩子及郭剛、楊吉失望,那些人的演技不太好,叫你那拍廣告的朋友別浪費錢了!」
他苦笑。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霍東維抬頭看了牆上時鐘一眼,「這時候,欣羽應該已經過來陪我了才是,她呀,誰都可以不理,就不能放著我不管,只是她不接你的電話的原因,不只是因為你的態度,還有……」
「還有?」
「一個叫張綺雯的,連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
此時,楊吉走了進來,一看到他還嚇了一跳,不過立刻轉向自家老大報告,「欣羽小姐在醫院門口遇到一名女性朋友,說到旁邊的公園談一下,叫你不要擔……」
他話還沒說完,孫斯淵已經往外跑去。
果然,遠遠的,在醫院旁的公園涼亭裡,就看到張綺雯怒氣沖沖的在對谷欣羽大叫,他急忙跑過去。
「你憑什麼跟斯淵在一起?你算哪一根蔥?」她沒辦法接受,自己竟然輸給這種臨演的小咖!「為了你,他付出多少錢才封住龐齊平的嘴巴,你既然缺錢還挑工作,居然要斯淵用人情向楊柏盛施壓替你接Case。你還要不要臉!」她把從楊柏盛那聽來的話加油添醋,越說越氣憤,但不是替孫斯淵,而是替自己。
身為富悅金控的掌上明珠,她從小就在別人的讚歎聲中長大,結果她看上的男人對她不屑一顧,卻對眼前這個家世、學歷通通不如她的女人惜若珍寶。
但谷欣羽沒看到她眼中的妒光,她只知道,張綺雯說的沒錯,她的確沒有資格接受孫斯淵的好……
張綺雯恨恨的道:「對,我還查到了,你的霍爺爺是黑道人,犯罪頭子——」
「不!霍爺爺早已金盆洗手,不是個犯罪頭子。」「又如何?你跟斯淵交往的事一旦傳開,對他的聲譽就不好,所以,你如果真的愛他,就別作麻雀變鳳凰的夢,離他遠遠的!」
「我是在離他遠遠的,」谷欣羽的美眸浮現淚水,「雖然我很愛他,從我十六歲就愛上他了,愛到都心痛了,但還是……」
第10章(2)
「斯淵!」
突然發現孫斯淵就站在涼亭的後方,張綺雯驚詫大喊。他站在那裡多久了?
谷欣羽臉色刷地一白,猛地轉身對上那雙黑眸,她心慌不已。
怎麼辦?他肯定聽見了!跑!對!
但他看穿她的意圖,幾個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
「斯淵,放她走,她是個爛貨,我查過她的身世背景了,她出身黑道,當臨演還勾引很多男明星,很多人都說她男女關係複雜——」
「閉嘴!」他冷冷的打斷張綺雯充滿攻擊性的字眼。
「放我走。」不想再留在這裡,谷欣羽搗著發疼的心口,幾天前就烙印在心口上的痛楚始終沒消失過,他不要她,一次的羞辱已經夠了,她竟然還被他聽到她愛他!
「要走的是你!」他神情嚴峻的看著張綺雯,「但要走之前,你要向欣羽道歉,就你剛剛對她的污辱字眼。」
「道歉?你這麼肯定是我的錯?你要她嗎?好啊,我就把她的事說給八卦狗仔聽,依他們的筆功,絕對能寫出洋洋灑灑的精彩報導,我要讓她沒臉見人,誰准她跟我搶男人的!」
她真的被寵壞了,太囂張了。他火冒三丈,「我在商場上還有一定的影響力,我倒想看看哪家八卦雜誌願意為了不實的傳聞槓上達華!」
「為了一個小臨演,你犯得著做到這個地步嗎?」
「她是我的妻子,我們在七年前就結婚了!誰敢羞辱我的妻子,就是在羞辱我!」他怒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