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
精靈王朝女兒點點頭,拍拍焰猛的肩。
蜜雅坐在車廂內看著兩人咬耳朵,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樣……咦!他們的互動在幾秒中有逐漸升溫的趨勢,兩個大男人正難分難捨地擁抱,她忍不住想,這兩人何時變得這樣熟稔了?短短數小時培養起來的默契,竟然可以好到在半天之內就準備好她遠行的一切事宜。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父王賣掉般委屈地抿起嘴,瞪著剛上車、一派輕鬆的焰猛。
不理會她控訴的眼神,焰猛伸手放下車簾,將她熟悉的世界隔絕在外。
「蜜兒,從現在起,你最好有所覺悟,因為你得完完全全聽我的話。」他唇角微勾,大刺刺地宣示:精靈界公主的任性生涯就此結束。
蜜雅瞪大眼!這人未免也太囂張了,雖說他是東嶽王,可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她可是堂堂精靈界公主呢。
不理會她氣鼓鼓的挑戰神情,他露出魅人的淺笑,一下子就欺身來到她身邊。
「蜜雅,我知道你對過去的惶恐,但請別對我設防,不管你遺落了多少記憶,我都會幫你找回來。不用焦慮,我會帶你重新走遍你曾經踏過的地方,重新溫習那些感動。」他好溫柔地說著。
她有些驚愣,卻感受到更多感動。這男人是轉性了嗎?記憶雖已模糊,但感覺依舊存在,她不記得他有這樣的溫柔和耐性。
只是……他這樣的轉變卻完全命中她的死穴,就算她有滿肚子鬱悶,也只得暗暗隱忍下來。
悄悄打了個哈欠。從一早就被折騰到現在,此時瞌睡蟲正緩緩向她招手,瞅著他寬大溫暖的胸膛,好渴望地望著,她還記得這個懷抱有多舒服。
猜到了她的心思,焰猛微微一哂,朝她張開手臂。
嗚……天人交戰。掙扎了半晌,還想捍衛公主自尊的她,終究還是不敵排山倒海而來的睡意,投降地窩進他的懷抱中。
好難受啊……為什麼空氣如此沉悶?她不能呼吸了!握緊了拳頭,蜜雅淺促的呼吸聲迴盪在車廂內。
焰猛掀開窗簾,發現進入黑色沼澤了,難怪空氣中會充滿腐敗的氣息,也難怪蜜雅會感覺到痛苦。他不著痕跡地劃下結界,將不利於她的混沌惡氣阻絕在外。
雖然有結界保護,但已竄入體內的惡氣仍然影響著她,蜜雅感覺自己就要窒息了,大口喘著氣,心想,現在若有輕風吹拂該何多好。清新的空氣……她需要清新的空氣!難過地想打開車窗,卻被人快一步攔下。
焰猛稍一挪動,就將她納入懷中,淡笑地執起她的手慢條斯理地說著:「你啊,大病了一場,體質孱弱,比剛出生的嬰兒還不如,隨便來場惡氣,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小命……」
蜜雅注意到一抹流光由他手中傳出,胸口原本沉重的滯悶被緩緩化開,身體再度輕盈了起來。
她輕聲道謝,卻發現他目光中漾著媚色,直勾勾地瞅著她,讓她心跳再度加速,絕世美男擺明想要挑逗她。不能淪陷!不能淪陷!否則難保以後不會被他吃死。
被瞧得心慌,連忙推開他。她正襟危坐地掩飾心中的不安。
不理會她小小的抵抗,焰猛拉回她,嘖聲搖頭。「這麼生疏?看來我得多加把勁重新贏回你的芳心了。」
沙啞的嗓音落在她耳際,隨著車輛行進的律動有一下沒一下地挑逗著,惹得她心癢難耐,以往曾有過的旖旎畫面,此刻全鮮活了起來。
蜜雅忙起身離開誘惑她的邪惡根源,坐到他對面的位子上,努力板起臉孔,將注意力移往窗外。
「對於人界,你還記得些什麼?」
他突然開口,讓她嚇了一跳。蜜雅努力回想,那些模糊的影像讓她搖頭。
「都是些零碎的畫面,不過……有個片段很清晰,那是一座磚紅色的塔樓,塔頂有一個宏偉的銀色大鐘,你知道那是哪裡嗎?」
「克茲攸堡魔法學院。你果然還記得它。」
焰猛開始描述那些她曾經有過的輝煌歲月。她聽得津津有味。那埋藏在內心深處對魔法的熱愛也重新被點燃。不知道是焰猛口才好還是她過去在人界的日子真有過得那麼精采,總之現在她對於人界不再那麼排斥了,甚至還有些渴望能早日回到人界去印證他所說的一切。
尾聲
季節遞嬗,由四季如春的風霧迷境回到四界,時序剛好進入人界的寒冬。
蜜雅掀開車簾,外頭已是一片雪白的銀色世界。長吁了口氣,她既苦惱又矛盾;這趟旅程,說長不長,算算也不過才過了兩天,但在這密閉的車廂內,卻很容易交融出一種曖昧氣氛。
對面那絕美的妖孽老喜歡誘惑她純潔的靈魂,而她對美的事物的抵抗力一向特別差,再這樣下去,難保她真會由精靈界的聖潔公主轉變成六界大色魔。為了怕這種慘事發生,蜜雅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就怕一個意亂情迷,不小心真的對東嶽王「惡羊撲虎」。
偷偷瞥了他一眼,見他慵懶邪氣地斜倚在車鋪上,懶洋洋地瞅著她,在他迷人藍眸的凝視下,她呼吸逐漸不穩。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要考驗她,讓她游移的目光不小心又瞥見他鬆開衣扣下的精實胸膛,若隱若現的春光令人心神蕩漾。吞了吞口水,只差一點就要撲向他。
蜜雅在心中默念:色魔速速退去啊!強迫自己將目光調高,卻又落入另一個陷阱——那引人犯罪的飽滿雙唇微微揚著笑意,她迷戀地癡望著,大色魔又再度上身。以前他是怎麼吻她的?記憶中甜美的滋味讓她忍不住抿唇,好想再嘗嘗……
「怎麼了?臉這麼紅,你是想起了什麼嗎?」
蜜雅聞言一驚,忙搖頭否認。
絕美妖孽再次發功,嘎啞著醉人的嗓音迷惑她。
「是嗎?你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
撐住!要撐住!蜜雅大聲回嘴:「那……那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