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水荷害怕地看著他一步步逼近,恐懼充滿她的四肢百骸。
「你若侍候得我滿意,說不定我會饒你一命。」
男人一說完,長臂一伸,將水荷硬拉到面前,用力撕開她衣襟,打算一逞獸慾。
「不要!」水荷用力咬住他的手臂,抵死不從。
男人一吃痛,雙眼危險地瞇起,一掌甩向她的臉,將她打倒在地。
「你這臭娘們,竟敢咬我!等一下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荷臉頰腫痛,雖然心中十分害怕,但她絕不能讓他得逞。她不斷地後退,水眸鎮定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男人撲上她的身子打算繼續方才中斷的事,水荷迅速抬起右腳,狠狠地踢向他的跨下,男人頓時發出殺豬般的哀叫聲。
男人痛苦地撫著跨下,雙眼閃著怒火。他提起染血的大刀往水荷的肚腹刺下,痛徹心肺的劇痛讓水荷漸漸失去意識。在意識快消失前,她腦中最後念頭是——
永別了,炎……
「呿!早該給你這一刀才是。」男人恨恨地看著地上染血的身子道。跨下的疼痛令他餘怒未消,他抬起腳狠狠地踹向水荷,將她踹下山坡去。看著一路滾下山的身子,男人臉上露出森冷的笑意,這才滿意的離開。
一刻鐘後,兩匹駿馬一前一後經過這座樹林,為首的男人有張俊美的臉孔,冷峻的氣息令人不敢靠近。
「大少爺,過了這座樹林再往前就到鎮內了,到時候就可以找間客棧休息了。」身後的石燕對主子說。
大少爺一處理完洛陽城客棧的事便一路趕來南郭鎮,看來是想參加水荷姑娘姊姊的婚禮,順便一解相思。畢竟半個多月沒見著水荷姑娘,也難怪大少爺會那麼心急了。
忽然,地上一抹藍光吸引了顧炎的目光,黑眸微瞇,策馬上前,俊臉愀變,倏地翻身下馬,撿起地上的髮簪。那簪於上頭有著宛如牡丹盛開的玉石,正是他送給水荷的簪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大少爺,那裡有一攤血。」石燕也跟著下馬,在瞧見約莫十步遠的地方有一攤血時,驚訝地大喊。
顧炎臉色大變,緊握著手中的髮簪走到血泊處,心下有股不祥的預感。黑眸微瞇,藉著月光,隱約瞧見山坡下有抹白色身影。
他毫不考慮縱身一躍,石燕來不及阻止,正欲跟下去查看,卻在此時聽到顧炎悲痛欲絕的大吼,「不!荷兒……」
下一刻,顧炎神情駭人地抱著渾血染血、不知是死是活的水荷上來。
「水姑娘……」石燕看著主子懷中染血的人兒,臉色大變。
顧炎抱著水荷躍上一旁的馬,拉扯韁繩,快速地離開這片樹林。石燕連忙策馬跟上,心中不斷祈求著:水姑娘,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半夜,醫館大門被人猛烈地敲著,裡頭的人慌忙地披上衣裳出來開門。
「來了!來了!別再敲了,再敲門就要壞了。」
一開門,見著一張冷峻駭人的臉孔時,老大夫嚇得倒退一步。
「快救她!」顧炎朝他吼道,抱著懷中的人兒疾步走進屋內。
老大夫這才回過神來,示意顧炎將水荷放到唯一一張床板上。細瞧過水荷的傷勢後,老大夫驚道:「這姑娘傷勢太重,根本已經一腳踩進鬼門關裡了,只怕是難以活命了。」
「別說廢話,快救她!」顧炎雙眸赤紅,一把拉過老大夫的衣襟,森冷地警告。
「老夫盡力就是。」老大夫嚇得雙腿發軟,後悔不該開門,惹上這位惡煞。
老大夫一面醫治水荷,一面畏懼地偷瞄守在一旁、臉色陰沉的顧炎。這男人該是十分在意這位姑娘,若是他救不活這位姑娘,他會不會拆了他的醫館?好在這位姑娘命大,雖然傷口深可見骨、又失血過多,但這男人先用內力護住她的心脈,這才能撐到這裡。
「這姑娘的性命暫且是保住了,但她失血過多,傷口又太深……這二天若是能熬過,她就有救了。」老大夫說完就忙著煎藥去了。
「石燕。」顧炎喚了聲。
「屬下在。」
「馬上去水府一趟,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聲音平靜得令人害怕。
「是。」石燕瞥了床板上的人兒一眼,迅速離開。
顧炎注視著床板上昏迷的人兒,大掌微顫地撫上她冰涼的臉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狠狠地攫住他。他原本想給她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她反而送他一份致命的驚嚇。
當他看到她一動也不動、渾身染血地躺在山坡泥地上時,他的心跳差點停止。她的身子被一棵橫倒的樹木給阻擋住,否則他不會這麼快找到她。
幸好他及時找到她,而她也活下來了。俯身將她冰涼的嬌軀緊抱在懷中,他絕不放過傷害她的人!
曙光乍現時,昏迷的人兒忽然發起高燒,急壞了守著她一夜的顧炎;而她這一發燒,斷斷續續燒了兩天才退了燒。
奉命去查看水府狀況的石燕帶回消息,原來水老爺在夜裡被闖入的盜賊給殺了,水蓮下落不明,原該是喜氣洋洋的水府,現已掛上白幡了。
水荷退燒後,顧炎帶著她坐上馬車離開南郭鎮,往藺城而去。
昏昏沉沉、睡睡醒醒了五日後,水荷終於睜開眼,一時之間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看到房裡簡單的擺設,聽到外頭傳來談笑聲及小二的吆喝聲,這兒是……客棧?!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水荷想起身,結果扯到腹部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眼前一陣昏眩,她虛弱地倒回床榻上,同時想起所有的事。
她竟然沒有死!到底是誰救了她?
她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大門在此時被推了開來,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兩人四目相對,黑眸底有著狂喜,水眸裡則有著愕然。
「荷兒,你終於醒了!」
顧炎快步來到她床畔落坐,俊美的臉上有些激動。她的傷勢時好時壞,又一直醒不過來,讓他心急如焚,險些一掌劈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