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斷他。「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想到還是會痛苦還是會後悔,你說得那麼簡單,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至少我會努力去做到。」他冷靜的語氣,令周安安有些怔住了,她看著他篤定的眼色,這樣正氣凜然,好像沒有什麼能夠左右他。
江衍棠鬆開她,將她拉到沙發坐下。
他握著她的手,誠摯的看著她。「我知道說比做簡單,但是我會努力去做,努力讓自己往前看這才是最重要的,不像你,因為心裡知道要完全不在意過去很難,所以做也不做,只是滿口拒絕,你有沒有想過,真的要過這樣的人生嗎?」
「我……」
這次換他打斷她。「聽我說,你如果每天只想著過去的懊悔,而不著眼明天,安安,這樣沒人救得了你,你不能太悲觀,人生還要過,悲觀也是過,樂觀會更好過。房子被你賣了,沒關係,努力賺錢買回來就好了,周爸爸這麼疼你,你覺得他當真會生你的氣嗎?」
周安安抿著唇,眼眶滿是淚。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他放柔嗓音,摸了摸她的發。
他有些失笑道:「搖頭又點頭,是懂了還是不懂?」
安安有些不明白,怎麼江衍棠就是可以輕易突破她的心防?
當他說著這些長篇大論但又老調重彈的大道理時,她竟然被說動了,一直晦暗的心,突然綻出光明。
他說,努力賺錢買回來就好了。
幾百萬啦!她怎可能買回來?怕是要背一輩子的房貸……但他這麼說,她竟然覺得背房貸也可以,先存到頭期款,將爸爸的房子買回來。
她忽然很有力量,覺得自己好像一株被壓了好幾年的小草,他是她的光,她的水,她的空氣,她的光合作用,她因此忽然挺直了背脊,突然站直了身子,原來她可能是棵小樹,不只是小草。
她主動擁抱他,纖細的手臂將他擁抱得好緊。
江衍棠身上傳來的男人味,充滿懷念,像家的味道,她眨眨眼睛,又掉下淚來。
「唉……你真是……又哭什麼啊?」他歎氣,順著她的背,因為她的眼淚自己也很心疼。
是想她一個人挺過這些歲月,或許自己不該說那些太過抽像與道德的話,或許他該做的是拍拍她的頭,說辛苦你了這些話,但他就是做不到,說他嚴肅也好,嚴格也罷,看她躲在回憶裡自怨自艾,他就只想拉她一把。
江衍棠不知道,周安安就喜歡他這樣。
她小他四歲,在他面前,她彆扭又孩子氣,而他像個睿智的兄長,安安喜歡他對她講大道理,她喜歡聽他的話,喜歡他好像什麼事都可以替她解答,都可以給她靠。
她就愛他這點,他是真心為她好,有時為了講通一個道理花了下午的時間,而不肯讓讓她,說你開心就好。
這有些像老師跟學生的戀愛關係,讓周安安沉溺其中,他像她的老師,又像她的兄長,她把他當自己的一切,一心只想當他背後的女人,為他打理家裡,做最好的妻子。
此刻,江衍棠的這番話重新撩撥了周安安的心弦,她感覺自己心跳飛快,從前一個人背負、一個人決定的人生,突然有個人出現替她指引方向。她向來是個矛盾綜合體,個性既隨和又固執,這全是因為她總是拿不定主意的緣故,而江衍棠今晚卻告訴她,她可以不去回顧過往,只要記得努力往前看。
往前看。
她抬起頭,看著令她眷戀又迷醉的男性臉龐,他變得比以前成熟了,茂密的黑髮側下一些劉海,遮住了嚴肅的眼眸,偏瘦的臉龐令他的表情顯得沉穩,直挺的鼻樑就像他的個性一樣正直。
他依然是她心目中的唯一。
周安安主動親吻他,當自己的唇瓣貼上他的唇時,她看見他驚愕的表情,於是調皮一笑,美麗的眼睛都笑瞇了起來。
她只是輕輕啄吻了一下,臉上猶然有著未干的淚痕,捧著他的臉,她歪著頭輕快道:「幹麼這麼驚訝?我不能吻你嗎?」
江衍棠真的拿她沒辦法,她可以上一秒狂風暴雨,下一秒又像加勒比海的艷陽,當她這樣甜甜嬌笑著,他也只能束手投降。
他想,原來真的有一物克一物這件事。
淺淺勾起的微笑,取代了本來驚愕的眼色,他摸著她的臉頰,手勁輕柔帶著寵溺,她再次主動親吻他,嬌小的身子壓在他身上,他順勢躺入沙發,她因此疊在他身上。
緊密貼合的身體曲線,讓江衍棠感覺自己全身的細胞因此繃緊,大手撫上她的腰後,鑽入衣服裡,柔滑的皮膚觸感讓他主動加深了這個吻,當他的舌鑽入她的口裡,當他的手變得越來越不安分,當她被吻得一陣暈眩,室內溫度也彷彿瞬間升高了幾度,變得曖昧且黏膩。
不知道什麼時候,換她被壓在身下了,她迷亂地看著身上的他,察覺彼此的衣衫凌亂,她知道將發生什麼事,這一切都失控了。但她明知失控,卻寧願失控,她貼近他,毫不在乎的讓兩個人更靠近,讓感官帶領慾望,讓慾望帶領他們。
他的逐身親吻,令她發出輕軟的吟聲,她閉上眼睛,神智迷亂,只感覺他濕熱的碎吻在她身上點起火焰。
於是她被燃燒了,弓起身體,纖軟的腰身與身體的貼近更讓江衍棠瘋狂了,他壓抑著自己,停下所有動作,俯身輕咬她的嘴唇。
「看著我。」
閉著眼睛的她聽見這句話,聽話的睜開眼睛,看見他溫柔的眼睛,還有他額上的汗水。
他啞著嗓稱讚她。「好乖。」
好乖?對,她很乖,她是他最乖的安安,從以前就只愛他一個的安安,她願意把人生奉獻給他,她只想當他的新娘。
下一秒,他的動作令她沒辦法再想這些,她只能喘息,只能輕吟,跟著他的節奏,讓他帶領她……
江衍棠瘋狂的將這些年的思念傾注在歡愛裡,他太思念她了,他只要她一個,只愛她一個,他全力的侵略她,好像要讓自己在她身上刻下烙印,再也抹滅不了的專屬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