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定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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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那一瞬間他自發的出手救了她,機車呼嘯過他們身邊,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腕,直到對上她從慌亂轉為驚詫的眼色。

  「你……」周安安聽見自己的嗓音有一點啞,她微瞇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他。

  是江衍棠……是他……

  她掩飾眼底的眷戀,不動聲色地望著他的臉龐:他比記憶中多了一些滄桑,但依然是那麼樣的俊挺好看,但深邃眼眸裡的憂鬱卻跟記憶中的他不一樣。

  印象中,雖然他從小扛起家庭責任,臉上總是滄漠的早熟,但他的眼中還是有著熱情與期望,當他仰頭望著夜空時,閃爍在眼眸裡的企盼,跟現在藏在眼睛裡的憂鬱不一樣。

  以前他累歸累,但還是懷著一份總有一天會成功的企望,現在呢?她覺得他好像失去了什麼,看起來有股疲憊。

  江衍棠扯起唇微笑,面對她的震驚,他盡量讓震驚看起來泰然自若。「安安。」

  他喊她安安,是企圖拉近這些年的距離,而她聽見他低沉嗓音親切的喚了她的名字,心口有一股深深的撼動,波動了沉靜的心潮。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邊說邊試圖將手腕從他手中脫離,但他握得好緊,她對上他的眼睛,看見了固執。「放手。」

  「不放。」

  她無奈的深吸口氣,更用力的試圖逃脫他如枷鎖般的大手,甚至索性用另一隻手孩子氣地剝著他的手指,但怎麼樣也抵不過他的力氣。

  他沉沉地問:「如果我放手,你會不會就跟當年一樣,突然從我生命中消失?」

  周安安微微愣住,忘記了掙扎,他手上傳來的熱度就跟他說的話一樣直接又燙人,她眨了眨眼睛,努力用很淡很淡的語氣道:「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安安……」他拉長語調,眼色無奈,好像拿她沒辦法。「你知不知道你的消失讓我很傷心?我一直在找你,在日本時托衍叡找你,回台灣後到處打聽你的消息,都找不到你,你是存心不讓我找到的是不是?但為什麼呢?就因為我外派日本,所以你忍受不了遠距離戀愛?還是因為跟我一起去日本的女同事?或者是後來我工作變忙所以電話少了讓你生氣?」

  一連串的問題,讓周安安咬著唇不說話,她不想回答,也沒有人規定一定要回答他,她皺著眉,又是一陣拉扯。「放手!」

  「安安——」他使力抽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懷裡帶,感覺她纖柔的身體靠近自己的胸膛,就如一道錨,重新靠岸,鑲入他胸口的缺。「我該拿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她被困在他懷裡,聞到他身上傳來的男性體香,有瞬間茫然了,然後她無聲的歎了口氣,不再掙扎。「既然老天爺讓我被你找到了,那麼我大概也逃不了了,你看你抱得這麼緊,這些年你很想我嗎?」

  周安安輕笑,一改方纔還在掙扎的態度,她語氣直率,眼色溫暖,江衍棠看著她,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有點被搞混了,她剛剛還想逃離,現在卻問他——這些年很想她嗎?

  他不敢告白了,她可以上一秒劍拔弩張,下一秒乖順如貓,他又該怎麼面對她?她好像變得不像以前一樣容易被他看透了。

  他沉重的歎了一口氣。「說不想是騙人的,我一直在找你……」

  她狀似無意地問:「找我幹麼?」

  是故意面無表情,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她不能否認隔這麼多年後再見他,心裡還是會有悸動,尤其是他謹慎認真的眼睛如火般看著她時,她就有一種好像被逮著了的感覺,那些埋在心裡的記憶因而傾巢而出。

  於是她越想越心痛,阻止不了心裡那股因為記憶傾倒而泛起的痛意,但又倔強的壓抑漫至全身的痛,就是不要他看穿——她還會因為他而有任何情緒波動。

  「找你幹麼?」他苦笑。「我想你所以找你,我在乎你所以找你,我不想看見我們的感情流逝得這樣不明不白所以找你……我有很多理由可以說,但是最重要地是我愛你,所以我要找你。」

  她暗下眸色,心底激動。

  「安安……我們先不聊這麼沉重的話題,來聊聊近況吧?你現在在哪裡工作?住哪邊?」江衍棠不逼她答覆什麼也不逼她回想過去,他有耐心與時間重新將她帶回自己身邊,他不急。

  她從他懷裡退出,仰頭看了看天空後,指著不遠處的高聳建築物,輕輕道:「我在那家購物中心工作,我賣鞋子,然後在那附近租房子住。」

  他點點頭,「你穿的鞋子是你賣的嗎?」

  她點點頭,「是啊!我們家的鞋子很好穿喔,皮軟又好走,且富有設計感,你如果有送老婆或女朋友可以考慮喲!」她唉呀一聲,又補了句:「還是不好,聽說送鞋給情人會讓情人跑掉,我看你還是跟別人推薦我家的鞋就好了。」

  他笑了,深邃的眼睛閃動精光。「安安。」

  「嗯?」

  「我沒結婚,也沒女朋友。」她喔了一聲,佯裝不在意。

  雖然他剛剛說愛她所以一直在找她,但說到底她還是不大信的。畢竟他外表出色,而且看來事業有成,身邊有些鶯鶯燕燕是正常且難免的。

  但他卻說沒結婚也沒女朋友……

  「安安,我一直在等你,我只要你一個。」

  周安安聽見這句告白,感覺自己好像突然掉進一個漩渦,她憶起遇見他的那個夜晚,他也是在這樣的夜晚騎著腳踏車穿梭在巷弄裡,然後他在公園旁下車,仰首看月亮,她遇見了他,從他傲挺的側臉看到他澄淨的眼色。

  她感覺一陣酸楚,想到他離開台灣那天消失在機場的背影……

  現在,他又到她面前來了,還是那樣澄淨的眼眸,嗓音依舊。

  他說,只要她一個。

  她呢?

  她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看見他,心裡還是會有一種暌違多年的狂亂,他總能輕易影響她……可是,那種狂亂般的悸動又能代表什麼呢?不代表他們能重新開始,也不代表她仍愛著他,更何況他說只要她一個,難道他說,她就得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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