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子真是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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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段子詒立刻抱住她。「當心點兒!你方甦醒,動作得慢些。」段子詒輕斥。

  「我是怎麼了?」鄭敏之悄悄低頭,往下瞄了一眼。

  幸好她胸前的布條,沒有被解開的跡象。

  「你忘了嗎?我拉著你一塊兒進暖屋,沒想到你竟在裡頭熱昏了。」段子詒將自己派人鎖門、不放她出去的惡性劣跡,輕描淡寫地帶過,刻意不提。

  「是這樣嗎?」鄭敏之方甦醒不久,氣血還沒完全運行到全身,記憶尚有點模模糊糊。

  不過沒一會兒,思路清晰了些,她立刻想起自己為什麼會昏倒。

  「你先前為什麼讓人鎖著門,不讓我出去?」鄭敏之惱怒地質問。

  「咦?有這回事嗎?我忘了。」段子詒居然有臉假裝忘記。

  「那麼容我提醒三殿下您!您派人上鎖,將我囚禁在不斷冒著高溫熱氣的暖屋裡,害我昏過去!」現在回想起來,鄭敏之還很生氣。

  「別說得好像我有多沒心沒肺一樣,我不也在裡頭陪著你嗎?」段子詒委屈地辯駁。

  「是啊!脫得光溜溜,倒是涼快。」鄭敏之諷刺。

  「我一直教你脫了衣服,是你不肯的。」

  他的表情和口氣,都告訴她:我是無辜的。

  鄭敏之抿著嘴,冷冷地把頭轉開,懶得與他爭辯。

  是啊,他是教她脫了衣服,但問題是——她能在他面前脫嗎?

  他不顧她的意願,硬逼她脫去衣服,這讓她很生氣。

  見她真的生氣了,段子詒心裡首次產生慌亂的感覺。

  他湊近對方,撒嬌地軟聲賠罪:「對不住嘛,我只是同你開開玩笑,你別惱我了,好嗎?」

  「我怎能不惱火?你害我熱昏過去,要是一個弄不好,可是會丟了性命的,別說得好像只是扮扮鬼臉嚇人那樣簡單!」

  「對不起。」段子詒低下頭,誠心認錯。

  他倒沒想到會有這般嚴重的後果,心裡頓時萬分慶幸鄭敏之平安無事。

  他一副闖了禍的可憐小狗模樣,教鄭敏之瞧了又好氣又好笑。

  他以為裝可愛就沒事了嗎?

  不過或許真的有用,因為她發現,自己的氣,已經消了大半。

  「算了,反正我也沒事。」她也不想怪對方了,事情都已發生了,再責怪他,也於事無補。

  「那是當然,因為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段子詒無比堅定地道,一雙熾熱的眼眸,牢牢鎖住她的眼。

  無論生死,他都不會容許鄭敏之離開他。

  絕對不會!

  難道他對她……

  不!他並不知道她是女人,還以為他是個男人,不是嗎?

  或者是……他其實愛的是男人?鄭敏之惴惴不安地猜測。

  她曾聽過,有些男人是只愛男人的。

  以前在民間的醫館行醫時,醫館裡有兩位年輕大夫便是那樣;她曾幾次撞見對方躲在暗處親吻摟抱,當時她只心想:那不關我的事,所以都當作沒看見。

  直到其中一位將目標轉向她,她才倉促離開那間醫館……

  撇開那段不甚愉快的往事,她想段子詒,應當還是喜愛女人的。

  畢竟在認識他之前,他已花名在外,而她也親眼撞見他召幸美婢,當然不可能不愛女人。

  但她也聽說,有些男人不單只愛男人,也愛女人,也就是左擁男、右抱女,男女通吃……

  所以,他有可能也是?鄭敏之露出驚恐的表情,無法想像假扮成男人的自己,成了另一個男人傾慕的對象時,是什麼感受。

  她肯定會感到排斥,她也絕不可能答應!

  即使段子詒的眼神熱得要將她融化了,但只要她是男兒身的一天,就不可能接受任何一個男人的示好。

  在她沉思時,段子詒悄悄靠近,貼在她臉頰邊,吐氣輕問:「敏之,你在想什麼?」

  鄭敏之倏然驚跳,猛地轉頭,發覺自己的嘴,差點就擦過他的唇。

  她面染紅暈,捂著唇,飛快地退得老遠。

  他是何時如此靠近的?

  「三殿下你做什麼?男……男男授受不親,你別靠這麼近。」她本想說男女授受不親,但驀然想起,現下自己是男子裝扮。

  「有什麼關係?我們都是男人呀!」段子詒笑得好天真、好無邪,貪婪地凝睇她粉嫩嫣紅的面頰。

  奇怪,她是女子的事實,是如此明顯,為何他以前竟遲鈍到瞧不見?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不可思議。

  「而且,我們算是朋友,不是嗎?」段子詒又道。「人說兄弟如手足,難道好朋友之間,連稍微親近一些,都不被允許嗎?」

  鄭敏之被他這一問,霎時啞口無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招人誤會,畢竟有些『朋友關係』,是世俗無法見容的……」

  「你是指龍陽之戀?」段子詒假裝沒聽懂對方的暗示。

  「你放心,我視你為好友,沒拿你當兔相公;而且我愛的是女人,絕不可能是男人,這點,你大可放一百個心。」他也給她一些暗示。

  「……那就好。」不知怎的,聽到他絕不可能愛上男人時,鄭敏之心裡,竟有點失落。

  打從出生後,她便一直被當成男兒養,有時連她都幾乎忘了自己是女兒身。

  如果段子詒說自己不可能愛上男人,那是不是也代表——永遠不可能愛上她?這荒謬的想法,很快就被鄭敏之甩開。

  她想這麼多做什麼?

  姑且不論性別,以身份來說,他是尊貴的三皇子,而她只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小御醫;身份上的懸殊,便是道難以跨越的鴻溝,更別提還有另一個更大的阻礙……

  他們之間,有如天與地,是萬萬不可能的。

  再說,她才不稀罕段子詒愛她。

  打從娘親過世後,她向來都是一個人。

  沒人疼愛她、關心她,只有一個冷心冷性,把她當成男兒、嚴苛地要求她的父親。所以她也養成了清冷的性子,眼中只有醫書,誰也不愛,只愛自己。

  不,或許她連自己也不愛,否則,她為什麼不曾想過要逃?

  逃到一個遠離她爹的地方,成親生子,過著她渴望的、正常的女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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