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子真是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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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可是……我進了太醫館,成為以為宮廷御醫,我並沒有辜負您的期望,我已經很努力了——」

  「以為那樣就夠了?我們鄭氏的天下,你不想拿回來嗎?」鄭詔指著她,厲聲質問。

  「您……您還想著要擊垮段氏皇朝,恢復南詔國號?」鄭敏之大為驚駭。

  她爹竟如此頑固,一心只想著復興南詔。

  她忍不住勸道:「爹,求您死心吧!段氏即位都有百年了,也治理得很好;這片江山早已不是我們鄭氏所有,為何您就是不肯接受事實?所有的人,都早就已經放棄了,只有您——」

  「你這孽子,給我住口!」鄭詔又狠狠甩她一個耳光。「沒放棄的人還很多,不只我一個!只要我們聯手,一定會成功的!」

  「你身為鄭氏子孫,不思復國大業,竟還像個無恥下賤的女人一樣,與姓段的孽種廝混!我生下你,是要你延續我的復國大業、光復南詔,不是為了讓你成為男人玩寵的!你太讓我失望了!」鄭詔繼續以惡毒的話語,痛罵鄭敏之。

  鄭敏之坐倒在地,咬著唇,淚水再也克制不住地流下。

  她不是「像個」女人,而是本來「就是」女人!

  她爹直到現在,仍不肯承認,她是他的女兒,不是他的兒子。

  鄭詔由上往下,鄙夷地看著哭泣的她,眼中毫無憐惜之色。

  「如果你還希望我認你這個兒子,就替我辦好最後一件事。只要辦好這件事,我就原諒你。」鄭詔施恩似的說道。

  「是……什麼事?」鄭敏之緩緩抬頭,擔憂地問。

  她好怕,不知道父親會要她做什麼。

  「這個,你拿去用。」鄭詔取出一個小紙包,遞過去給她。

  待鄭敏之接下後,他才道:「我要你替我除掉段子詒,只要解決了那個把你當成玩物的段氏孽種,我可以准你離開宮中,不必再與段氏餘孽周旋。」

  他知道鄭敏之並不喜歡宮中的生活,除了動之以情,還誘之以利。

  「我不能……」她不能這麼做,她辦不到!

  「那你是不想認我這個爹了?」鄭詔厲聲質問。「難道你……愛上段子詒那個段氏孽種了?」

  面對父親的質問,鄭敏之直覺搖頭否認。「不……我沒有。」

  她囁嚅低語,祈求父親沒聽出她語氣中的遲疑,與心虛。

  「沒有最好!告訴你,這件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醜話我先說在前頭,我會派周晉跟著你;你要敢對段氏孽種吐露隻字片語,休怪我不顧念父子之情!」

  鄭敏之心痛地閉上眼,毫不懷疑,父親絕對會這麼做。

  對他而言,南詔國才是唯一,「她」,或是「他」,對他來說,壓根不重要,說穿了,不過是一個可資利用的工具罷了。

  「記住!一定要辦好這件事,我等你的捷報。」說完,鄭詔消失在樹林中。

  鄭敏之眼神空茫地注視前方,好像所有的意識,全都給抽離了。

  她握著藥包的手,微微顫抖著。

  怎麼可能?

  要她親下毒手,殺了那個在這世間唯一會疼她、寵她、逗她笑、討她歡心的男人,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但她若不動手,爹絕不會原諒她;不被原諒也就罷了,可她不殺段子詒,父親還是會找其他法子除掉他。

  她很瞭解自己的父親,他是不達目的,決不甘休的。

  她當然不能下藥毒殺段子詒,但也阻止不了父親用陰險的手段殺他。

  該怎麼辦?

  她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聽從鄭爺的話,殺了段子詒較好。」像看出她心裡的強烈掙扎,周晉冷冷的建議。

  他不發聲,鄭敏之幾乎忘了他——一個如影隨形,如附骨之蛆的奸細!

  她憤恨地瞪向他,痛罵:「別以為你是我爹的鷹犬,就可以指使我怎麼做!我的事,用不著你多管!」

  說完,她不理會對方是否又繼續尾隨監視她,逕自扭頭,走回鹿林別苑。

  第9章(1)

  鄭敏之陷入空前的掙扎之中。

  她若想當她爹的乖孩子,便得殺了段子詒;她若不殺段子詒,她爹便不認她這個孩子,而她同樣保不住段子詒。

  但她怎麼下得了手?她愛段子詒呀!

  一開始,她真的對段子詒很有意見,因為他說話輕佻、沒個正經,又老是嬉皮笑臉、囉哩叭嗦,毛病一大堆,她常常被他氣得差點沒口吐白沫。

  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慢慢發覺,看似輕佻的他,自有他的體貼。

  雖然嬉皮笑臉,但無論他有多下流無恥,還以調戲她為樂,她終究無法真正地討厭他。

  甚至有時想起他的笑、他得逞後的得意孩童面孔,她一顆心就忍不住柔軟。

  毫無疑問,他是個很容易使人愛上的男人,爽朗、愛笑,俊美,還老愛住整人後,裝出無辜的可愛表情,讓人先是氣得想賞他一耳光,卻又想緊緊抱住他……

  她真的辦不到。

  接連幾日,鄭敏之都為了這件事暗自煩惱,與段子詒相處時也難免閃了神、分了心。

  「……我說敏之?」

  無反應。

  「敏之?」段子詒推推她,終於讓鄭敏之從出神的狀態之中回神。

  「啊?」

  「你的唾沫都滴進湯裡了,你知道嗎?」他一臉正經地,指指她正在喝的湯。

  「咦?真的嗎?」鄭敏之聞言大驚,粉腮窘紅。

  她摸摸嘴角,發覺很乾爽,哪有唾沫之跡?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你騙人!」她指控地瞪著段子詒。

  「誰讓你連陪我用個膳都發呆?和我在一起,真有那麼無聊嗎?」他仍是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相信我,和你在一起,什麼感受都可能有,就是不可能感到無聊。」鄭敏之淡淡諷刺。

  她若沒被氣得半死,就是被整得團團轉;再不然就是徹夜的激情,使人渾身癱軟……

  「我也沒那麼好啦,你這樣誇我,太不好意思了。」段子詒笑得好不驕傲。

  她有誇獎他嗎?

  「用過膳,咱們去遛遛馬好嗎?你不會騎,遛馬就沒問題了。」他興奮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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