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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她難以置信,趙元承居然要用同樣的方法,把她像狗一樣拴在身邊!

  紀傾顏怒不可遏的仰頭瞪著他,恨恨地說:「你若真用那東西拴住我,我會恨你一生一世!」

  看著她惱恨中帶著委屈的樣子,趙元承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猶豫,可是想到她一次次無視自己的真心,那抹猶豫就變成了戾氣。

  「朕毀你家園,害你失親,種種罪名加在一起早讓你恨朕入骨,既然已經改變不了被你憎恨的事實,多這一樁又何妨?朕又何必像個小丑一樣繼續討你歡心?」

  他冷哼一聲,臉色陰冷,「紀傾顏,如果你想恨朕,那便恨下去吧!」

  話落,不理她還想說什麼的神色,他轉過身便無情的離開。

  嘩啦啦……

  金鏈子拖拉在地上的聲音已然成為近日忘憂宮中,眾多奴才們所熟悉的聲響。

  說起這條囚鳳索,單就外表來看,實在是一件難得的寶物。

  這鏈子十分細長,即使一端被固定,仍讓被縛的人可以大範圍的自由行走而不受任何限制。

  束在手腕處的這一端,鑲滿各種寶石珍珠,就像一枚華貴的手鐲,任誰見了,都會被那華麗絕倫的外表所吸引。

  鑄造者擔心金手鐲的內側會磨傷嬌嫩的肌膚,所以墊了一層柔軟的絨毛。

  可就算它外觀再美好,終究無法掩飾它本身給人帶來的恥辱和傷害。

  自從這東西被戴到紀傾顏的手上後,她已經不只一次大喊大罵,甚至在怒極時把忘憂宮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摔了個稀巴爛。

  這件事傳到趙元承耳中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句——「既然她想砸東西玩,就讓她砸個夠好了,皇宮裡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珠寶。」

  結果當小太監一批又一批的將價值連城的東西送過來給她砸時,很快的紀傾顏就徹底對砸東西失去了興趣。

  而時令正值夏季,像只金絲雀一樣被束縛著的紀傾顏,越來越無法忍受這裡的燥熱。

  身上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的玉蝶知道這位主子最怕熱,今日便端了一碗冰鎮蓮子湯過來給她解渴。

  正懶洋洋躺在床上看書的紀傾顏瞟了那蓮子湯一眼,沒什麼胃口的別過視線,繼續看書。

  她在房內看書並非是因為被拴了條鏈子,被限制行動,畢竟這鏈子很長,就算她想走到院子裡也沒問題。

  說白了,這鏈子戴在她手上的意義,無非是那男人想要侮辱她、藉機懲罰她的不聽話。

  不過最近也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怎麼的,她整天只想躺在床上看書睡覺,連動一下都會讓她熱得全身上下不舒服。

  「主子,您從早上到現在只喝了一碗玉米粥,眼看就要到傍晚了,如果不吃東西,身子是會受不了的。」

  紀傾顏掀掀眼皮,「受不了又怎樣?反正又斷不了氣。」

  玉蝶聞書皺起了眉頭,「主子您怎麼這麼說,什麼斷不斷氣的,以後可不能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來嚇唬奴婢了。」

  「……玉蝶,因為我的任性出逃,害得你挨了板子,你就不恨我嗎?」聽見玉蝶的關心,她沉默半晌,終於將放在心底許久的擔憂問出口。

  急忙搖頭,「主子言重了,就算要奴婢為了主子去死,奴婢也是不會有半句怨言的,更何況……」

  玉蝶向前走了幾步,又說:「不瞞主子,那天皇上雖然將整個忘憂宮的奴才全都責打了一番,但負責行刑的人卻沒有下狠手,雖然疼,傷卻不重,後來我才聽內務府的人說,這是皇上事先吩咐好的。說到底,皇上之所以這麼做,只是要讓主子看到這些畫面,給主子一個小小的警告罷了。」

  她將湯碗放到床邊,再勸道:「主子,其實皇上對您有幾分真心,咱們這些做奴才的都看得很清楚,雖然他下令把您拴在這裡,也只是一時氣憤,只要您向他認個錯、討個饒,這鏈子很快就會被撤下去的。」

  紀傾顏哼笑一聲,抬起手腕,故意讓鏈子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一個把我當寵物來養的人,就算我向他討饒,他又會用幾分真心待我?」

  雖然曾和趙元承成為皇家夫妻,可她想,她這個妻子在他的眼中,不過就是只寵物罷了。

  那傢伙給她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卻從來沒問過她真正想要什麼,這算什麼真心?

  或許,她只是他用來向外人炫耀的一個戰利品而已。

  等到她年老色衰,那個男人的目光,便不會再停留在她身上。

  雖然她並不期望得到趙元承的愛,但光想像那樣的情景,竟讓她的心為之疼痛不已。

  玉蝶不知該說些什麼話來勸她。其實她不覺得皇上真如主子說的,只把主子當成寵物,不過就算皇上真把她當戍寵物來養,那也是待她特別了,畢竟在這偌大的後宮之中,能被皇上疼愛的又有幾人?

  鏈子在地上拖拉的聲音被心煩的她弄得越來越大聲,她用指腹細細把玩著腕上那個鑲滿寶石的鐲子,喃喃道:「你說,如果我把這個鏈子偷偷帶出宮去,是不是可以賣上一個好價錢?」

  「主子真傻,您只要討好皇上,要金山銀山,皇上還不是主動送給您?」

  紀傾顏撇了撇嘴,「我可不希罕金山銀山,我也一點都不喜歡這像大囚籠的皇宮。」

  她姿態不雅的蹺起腿輕輕搖晃,望向窗外,目光染上幾分期冀。

  「如果你去過我們蒼越就會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境,至少……那裡的夏天沒有這麼熱……」說著,她突然感到眼皮沉了下來,嘴裡仍咕噥著,「我最怕熱了……」

  話落,整個人就這麼沉沉的睡著了。

  ***

  自從紀傾顏被趙元承下令用囚鳳索鎖在宮裡,他再次狠下心沒去親自探望她。

  不過他不露面,並不代表他不關心她。

  劉福深知主子的心思,所以每天午時過後,便會一五一十的將忘憂宮裡那位祖宗的行動匯報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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