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自己暫時安全了,但是她知道那黑衣人在擺脫了追去的官差之後,肯定還會來找她,因此她根本不敢返回住處。
雖然師叔的武功不錯,但她並不知道黑衣人是否還有同夥,會不會給師叔或家中奴僕惹上殺身之禍?
除此之外,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師叔解釋黑衣人的意圖,畢竟她答應了師父不對任何人透露醫書一事。
茫然無助的她,也只好先帶著醫書逃亡。
「到底……那黑衣人是誰?又是怎麼知道我有這本醫書的呢?」古香荷大惑不解地蹙緊眉心。
為了不被那名黑衣人逮住,這一路上她迂迴地繞路,躲躲逃逃,絲毫不敢稍作停歇。
負傷又連夜逃亡的她,不僅沒有銀兩投宿客棧,也不敢露宿荒郊野外,不曾合眼且只匆忙摘些果子果腹的她,幾乎耗盡了體力,最後完全是憑靠著意志力在支撐著她。
當她稍早逃進那片山林時,察覺到自己就快要撐不住了,正急忙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休憩,卻聽見林子裡傳來了騷動聲,她只好勉強施展輕功,躲藏在枝葉茂密的樹梢上。
她還記得自己看見了好幾名護衛、奴僕打扮的男子,扛著一頂轎子經過,她也記得自己打算等那些人離開之後,再趕緊尋找安全的藏身之處,然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八成是昏了過去,從樹上摔落了吧……」她喃喃猜測道,畢竟當時她的體力早已耗盡,突然昏過去也不是值得意外的事。
在她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既然這本醫書還在她的身上,而她也還活得好好的,那她肯定不是落入黑衣人的手裡。
那麼……是當時乘坐在轎子裡的人,將她帶到這裡的嗎?
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會是她能夠信賴的人嗎?
她現在是否安全無虞?是否已徹底擺脫了那名黑衣人?
還有,究竟那個黑衣人是誰?怎麼知道醫書的事情?當初師父在交給她這本醫書的時候,並沒有其他人在場呀!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古香荷的腦袋脹痛,胸口也悶得發疼。
她撫著自己的胸口,唇邊露出一絲苦笑。醫術精湛的她,心裡十分清楚自己此刻的情況。
儘管她的傷並不會危及性命,但她在與那名黑衣人交手時仍受了些內傷,那可不是在床榻上躺個一、兩天就能復原的。
「唉……現在我該怎麼辦……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療傷才行……」
就在古香荷蹙眉思忖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趕緊收斂心思,將那本醫書藏回身上。
醫書才剛藏好,房門就被打開來。
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丫鬟走了進來,當她看見床上的姑娘已經醒來,臉上也沒有露出半點驚喜或友善的笑容。
「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古香荷客氣地開口詢問。
「這裡是定安將軍府。」丫鬟小月語氣冷淡地回答。
她從其他奴僕那兒聽說了剛才在林子裡發生的事,這個來歷不明的姑娘撞上了少爺,害少爺這會兒仍昏迷不醒,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自幼就進將軍府當丫鬟的她,對主子是絕對的忠誠,因此對於這個害慘了少爺的姑娘實在很難有什麼好臉色,倘若不是總管吩咐她過來看看這姑娘是否醒了,她根本就不想過來。
「這兒是將軍府?」古香荷驚訝地瞪大了眼,她這輩子還不曾見過什麼皇親國戚哪!
「姑娘將我家少爺撞暈之後,也跟著暈了過去,由於不知道姑娘的身份來歷,當然也只能將姑娘帶回將軍府了。」小月的語氣充滿了責怪。
古香荷聞言更加詫異了。「什麼?我……我不只昏了過去,還將你們少爺給撞暈了?」
小月忍不住又道:「咱們少爺原本就病得不輕,被姑娘重重一撞之後,更是當場暈了過去,直到現在都還沒清醒過來呢!咱們少爺是何等的尊貴,要是因此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賠得起嗎?」
「我……」
古香荷一陣語塞,心裡愧疚不已。
儘管她不是有意摔在別人身上,但確實給人造成了困擾與傷害,那讓她覺得自責極了。
「你家少爺病了?是什麼病?」她開口問道,心想或許她可以為自己的無心之過做點彌補。
小月搖頭道:「不知道是什麼病,一連看了好幾個大夫都查不出病因,都半個多月了也一直未見好轉。」
已經大半個月了還查不出病因?看來他們家少爺果然病得不輕。
古香荷委婉地說道:「是這樣的,我叫古香荷,其實我也是一名大夫,不如讓我去瞧瞧,或許可以幫得上忙。」
「你是個大夫?」小月一臉懷疑,實在看不出這個負傷昏迷的姑娘是一名大夫。
古香荷看出小月的疑惑,開口道:「我自幼習醫,醫術還過得去。」
她這話說得十分謙虛,其實她的醫術比尋常大夫要高明許多,一些怪病罕症即便不曾親自碰上,師父也曾向她提過,況且她身上還有曾師祖所傳下的珍貴醫書,相信應該能夠幫得上忙。
「讓我去瞧瞧吧!說不定我能夠找出你家少爺的病因,況且我也想當面向他道個歉。」
「這……」小月一陣猶豫,畢竟這件事不是身為丫鬟的她能夠決定的。「奴婢還得去請示夫人。」
「那就有勞姑娘了。」
「好吧!古姑娘先在這兒等等。」小月轉身退出了寢房。
古香荷吁了口氣,蹙眉忍耐著自己身體的不適。
儘管自己身上帶著傷,體力也尚未完全恢復,但她仍勉強自己打起精神來,畢竟這會兒有更需要幫助的人。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無心之過,害得別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她可是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第2章(1)
昏迷了一個多時辰之後,龍劍青總算緩緩地甦醒了。
才剛恢復意識,渾身的疼痛就無情地折磨著他,不僅腦袋宛如灌了水似的脹痛不己,甚至就連掀開眼皮這麼簡早的動作,都幾乎耗盡了他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