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間危險的房子,處處充滿誘惑啊!
待段培風忙完,坐下來,兩人才一同享用早餐。
「我今天才懂什麼叫秀色可餐……」她支著下巴看他,情不自禁地說。
「呵,那你多吃點。」只要和她見面,他總要被她打敗好幾次。
這女人一點也不懂矜持,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反倒害他像個被她調戲的良家婦女。
「可以嗎?」她抹抹嘴角,盯著他的「胸肌」賊笑,一副地痞流氓樣。
「請慢用。」他處變不驚。
只是,最後不曉得是誰慢用誰,如果她再這麼色迷迷地盯著他,他會讓她曉得他絕對沒有「那方面」的障礙。
她大笑,覺得他實在是很好的伴,無論做什麼,只要有他在,都會變得好有趣,而且任她捉弄,絕不翻臉。
「對了……」她吃到一半,吞吞吐吐。「那個……」
「嗯?」
「我昨天有打電話給你,大概凌晨三點多,記得嗎?」因為他一直沒提起那件事,她懷疑自己當時神智不清,根本沒打。
「記得。」他緊抿著嘴,盡量不讓嘴角看起來是上揚的。
「那就好。」她說完,低頭吃她的炒蛋,只是手上的叉子在盤子裡攪啊攪的,半天沒送半點食物進嘴裡,倒是原本白皙細嫩的耳朵慢慢變紅了。
段培風不動聲色,繼續吃早餐。
過去,他常被指控是呆頭鵝、不解風情,也許是有些女人的心思彎彎曲曲,太難猜,像現在,他就覺得鄔曼綠很好懂。
她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歡她。
過了好一會兒,鄔曼綠悄悄抬起眼,偷瞄他。
他一臉鎮定,沒有異樣。
「喂!」她終於受不了沉默,放下叉子,瞪著他。
「怎麼了?」
「那你有聽到我在電話裡跟你說什麼吧?!」
「你說你喜歡我。」他快忍不住笑了。
「對,我是喜歡你,是女人喜歡男人那種喜歡,不是朋友的喜歡而已喔!」怕他不瞭解,她還詳加說明。
「我知道。」
「厚——那你怎麼都沒反應?!」
「你希望我有什麼反應?」
「當然是看你喜不喜歡我!不喜歡要說,喜歡更要說啊!」
他的嘴角終於洩漏了他的心情,一笑便完全失控,合不攏嘴。
第6章(2)
「別光笑,說話!」她作勢要掐他脖子。
「喜歡……」他笑到岔氣。
「是男人喜歡女人的那種喜歡?」
「對,是男人喜歡女人那種喜歡。」他笑到不可遏制。
這個女人太可愛、太天兵了,而他,真的太喜歡她了。
他沒有判斷錯,她的的確確是個直接且坦誠的人,不懂拐彎抹角,不會假設東、假設西,繞圈子說話;想知道的,她會直接問。
「喜歡就好……」她忽然阿花地害羞起來,喝口咖啡假裝鎮定。
「怎麼可以只是喜歡就好?」
「不然咧……」她又沒有什麼經驗,哪像他交過十八個女朋友,「閱人無數」。
「當然還要以行動表示。」他忽地湊近她,輕抬起她下巴。
鄔曼綠瞪大眼,她知道這個步驟,接下來他會吻她。
好緊張!
段培風沒有令她失望,一個溫暖柔軟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的唇上。
瞬間,她全身變得軟綿綿,只覺嘗到了熱融了的巧克力似的,好甜、好濃、好幸福。
***
因為戀愛,鄔曼綠變得更忙碌。
她工作滿檔,已經忙得不可開交,可她又時常想念段培風,每每想起就要分神,就要傻笑、就要心悸,待思緒拉回到工作中已經延遲行程。
她愈是努力控制想念他的次數,大腦就愈跟她唱反調,明明他就住在樓下,只要得空便能見到他,可她就是情難自禁地陷進熱戀激情中。
在工作接近收尾時這症狀尤其嚴重,她幾乎無法安坐在電腦前,只要想到再過一會兒便能見到他,她就開始腳底發麻、心跳加速,手臂起雞皮疙瘩,結果一個只需十幾分鐘的轉檔工作,最後往往耗去她半個多鐘頭。
多懊惱。
她匆匆洗個澡,發尾尚未吹乾便套上輕便的棉長T及短褲,趿著夾腳拖衝到十二樓,按門鈴。
段培風總是精神奕奕,滿臉笑意打開門,不管她結束工作時是晚上十點還是凌晨三點。
她一見到他便整個人撲掛到他身上。
「唔……好想你喔!」她將臉埋在他頸窩處,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親吻他光滑緊實的肌膚。
好幸福!
好滿足。
好想睡……
他一把橫抱起她,走進臥室。
通常,還未將她放到床上,她已經睡著。
他拿條吸水力超強的毛巾將她的發尾拭乾,調整最適合睡眠的空調溫度,為她蓋上薄被,然後才在她身旁躺下。
只要他一躺下,她的身體就如裝有自動導航系統,咻地馬上滾到他身側,鑽進他懷裡,枕著他的手臂,繼續呼呼大睡。
像只超黏人的可愛小狗,他經常有這種感覺。
他可以靜靜地看著她睡覺的樣子幾個小時也不膩。
她也許有好多缺點,比如說性子急躁、對工作要求完美到有點機車,還有,脖子很硬,只要自認沒錯,寧願僵到玉石俱焚也不肯委曲求全,比男人還男人。
「男人婆」,對別人來說可能是缺點,對他卻是再可愛不過的迷人特質。
至少,她不會看連續劇看到一半忽然轉頭盯著他,懷疑地說:「你是不是跟這個男主角一樣,心裡想著初戀情人,得不到的永遠最美?」
不會在睡前纏著他問:「你愛不愛我?有多愛?會愛一輩子嗎?」
或是拿著兩件在他看來幾乎沒有差別的洋裝,要他挑。「左手的好看,還是右手這件好看?」
甚至在他面前轉幾圈,要他猜猜她到底哪裡不一樣,結果答案是頭髮修短了五公分。
這類他永遠弄不懂不會惹火女人的標準答案是什麼的問題,她不會拿來困擾他。
她不問他想不想她,而是直接說她想念他。
她不問他愛不愛她,因為她覺得說「愛」太肉麻,喜歡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