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她的意思好像是怪他對她沒有企圖,他只好道歉。
「算了,」她放棄。「我已經決定要離你遠一點了。」
這麼完美優秀的男人,沒有女朋友,的確很可疑,不過——
關她屁事!
第4章(1)
鄔曼綠一覺醒來直想撞牆。
因為她眼睛才睜開就記起昨晚她跑去段培風家裡,逼問他為什麼對她沒有企圖!
這是什麼瘋女人的行徑?
就算他去報警告她性騷擾也不為過。
原來,一個太完美的男人會將不完美的女人逼瘋……
「嗚……」她死賴在床上,不想起床,不想進廁所,不想看見鏡子裡那個愚蠢的女人。
只是,天不從人願,這時門鈴響了,催她起床。
鄔曼綠不知道是誰,工作室的夥伴都有她家裡的鑰匙,而且今天的工作下午才開始,所以,門外按門鈴的傢伙要倒大楣了,在她心情這麼惡劣、火氣這麼大的時候來吵她。
她帶著一臉殺氣走出房間,用力打開大門。
沒想到,門外站的竟然就是害她想撞牆的男人——段培風。
砰!
她立刻將門甩上。
短短幾秒,她已經經歷幾波內心轉折。
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突然莫名其妙心跳加速。
接下來,想到自己剛起床一頭亂髮,不曉得黑眼圈是不是很明顯,眼角有沒有眼屎,直接的反射動作就是關上門。
關上門後她清醒過來,罵自己神經病,他算哪根蔥,值得她在意自己在他面前是什麼形象?
訕訕地再次打開門,鄔曼綠難以解釋這一連串怪異的舉動,惱羞成怒,瞪著池。
「找我幹麼?」
「送早餐來給你。」段培風一臉平和,並沒有被她的反覆無常嚇到。
「為什麼送早餐給我?」
「因為,你在生氣……」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是介於肯定與疑問之間,好像隱約感覺她生他的氣,但是又不很確定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以及為什麼生氣。
「對,我在生氣。」她覺得自己有病,每次見到他好像就會莫名一肚子火。
「所以我帶早餐來賠罪。」他微笑說道。「那件小褲子,我會去找,買一模一樣的還給你。」
她挑眉,搞半天,原來他以為她是為了他將那件內褲丟掉而生氣?
「你怎麼找?」呿,一個大男人,難不成拿著粉紅色丁字褲到店裡問女店員「請問你們有沒有賣跟這件一模一樣的內褲」?
噗,光是想像那件布料少得可憐的丁字褲拎在他手上的畫面,她都快要噴飯了,搞不好他會被當成神經病抓進警局。
「我打算請朋友幫我找,女性朋友。」
「喔。」這更慘,一見到女人就從口袋裡掏出那件隨身帶著的粉紅色丁字褲,問朋友:「你能不能幫我找跟這件一模一樣的內褲?」
吐血,他的一世英明肯定毀於一旦,什麼完美形象,全沒了,從此「變態」兩個字將如影隨形,像刻在他額頭一樣洗刷不掉。
「算了,不用找了,那是我客戶在賣的,隨時要跟他拿半打一打都沒問題。」見鬼了,她何必擔心他的形象毀不毀?
「那麼,幫我買一打。」他明顯鬆了一口氣。
「你要穿的?」她故意鬧他。「抱歉,恐怕沒有你的SIZE。」
「是送你的。」他笑了,原本還有些低落的心情,陰霾一掃而空。
昨晚,聽見她說「我已經決定要離你遠一點了」,他,一夜無眠。
段培風不明白鄔曼綠為什麼要用這麼重的字眼,也不曉得自己做錯什麼,雖然,這並不是第一次……
過去他經常被女性朋友戲稱是「木頭人」;之所以會有這個綽號,就是因為他太理智冷靜,個性過分沉穩,缺乏熱情,也因為猜不透女人細膩的情緒變化,常惹得女性朋友生氣。
他的歷任女友也都以「你不夠愛我」為理由指控他,然後憤而離開他。
所以,當他聽到鄔曼綠那句話,他覺得難過。他無心傷害別人,卻無法避免身旁的人因多心而感到受傷。
這次,他認真地想解釋,想讓她明白他絕非刻意要惹惱她;想讓她知道他喜歡她、欣賞她,如果做不成朋友,也還是可以互相幫忙、和平相處的好鄰居。
剛剛她一搞笑,他立刻感到如釋重負,安心許多。
這是不是表示她不再生氣?
「非親非故,非老婆非女朋友,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送女人內褲?」她繼續刁難他。「我可以告你性騷擾喔!」
說不贏她,他不說話了,只是笑著。
她看著他右頰淺淺的酒窩,看著他好脾氣地任由她捉弄,頓時,被濃濃的罪惡感包圍。
這個男人哪裡會是犯罪集團的幕後首腦、哪裡會是偷藏女性內衣的變態狂?
他簡直好欺負到像個阿呆!
回想這陣子步步為營,無時無刻不想逮到他的犯罪實錄,不由得笑了出來。
簡直莫名其妙,亂栽贓!
她愈想愈好笑,笑到不可抑制,笑到一手搭著他的肩,一手搗著肚子,以免笑到軟倒在地上打滾。
這是段培風第一次見到鄔曼綠的笑,像個孩子,沒心機,一笑就停不下來。
他喜歡她的笑,會傳染,害他不禁也跟著笑了。
「你不錯。」她沒頭沒腦地稱讚他。
她已經很久沒笑得這麼開心,捉弄這個完美先生帶給她源源不絕的生活樂趣,並且達到紆解壓力的功效。
「我笑得好餓,早餐拿來。」對他,她一點也不覺得需要客套。
他將裝著早餐的紙袋遞給她。
「謝啦,拜拜!」
她收下,轉身進屋,關門。
站在門後,鄔曼綠想像段培風此時肯定一臉大便,心裡嘀咕著,哪有這種女人,把人胡亂罵一通,還不知廉恥地伸手討飯吃,最過分的是也沒邀請他進來一起享用,完全過河拆橋。
反正他脾氣超好,EQ超高,不會為她這麼點沒禮貌的小缺點生氣。
她走到陽台,坐下來享用早餐,因為重新認識了段培風,將他從惡人觀察名單中除名,心情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