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整張臉都羞紅得快要燒起來,因為他剛剛審視著她的眼眸像把犀利的明鏡,幾乎是要把她一覽無遺似的。
但在同一時間,她卻有點惱,他那像是在審視一項貨物的神情,著實令人不悅極了。
「你不需要這麼勉強的,總裁。」溫柔的嗓音裡,帶著一抹執拗。
秦立剛挑眉,全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夏晚不自覺地退了一步,又一步。「我的意思是,總裁你的身份高貴,想要嫁給你的女人一大堆,犯不著跟我這種勉強才看得上的女人求婚……如果沒事的話,我要下班了。」
說完,夏晚轉身要開門閃人——
「站住!」秦立剛叫住了她,起身朝她走來。
手握在門把上,夏晚下意識地想逃,她也確實做了,可惜慢了一拍,正被她拉開的門瞬間讓另一股力道給推回去——
就這樣,夏晚被框在門板與一道結實的胸膛之間,只要她稍稍動一下,就會碰到她身後那個男人。
情況詭譎又曖昧,讓她開始覺得呼吸困難。
高大的秦立剛定定地杵在她身後,她的髮香,像春天裡的花香,淡淡地撲上他鼻間,雖然沒有觸碰到她,他卻似乎可以感應到她的柔軟,這樣的認知讓他身軀一緊,下腹燃燒起一抹渴望。
那是一種極原始野性的渴望,強烈到讓一向鎮定且律己甚嚴的秦立剛也無法輕易的把他壓制下來……
「我現在想吻你。」低啞的嗓音帶著壓抑住的渴望,輕輕地吹送到夏晚的耳窩裡。
夏晚的身子一顫,因為他的一句話,因為他那火熱的呼息,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得快要站不住腳。
「可以嗎?」他問。
她顫抖得說不出話來,更別提開口拒絕他。
驀地,一雙手臂由她身後圈住她,將她軟軟的身子輕輕地抱在懷裡,夏晚輕喘一聲,整顆心都提到了半空中。
秦立剛的唇淡落在她的耳垂,再滑向她的頰畔,他粗糙的鬍渣輕刮上她柔嫩的臉龐,惹來懷中女人又是一陣輕顫……
夏晚幾要輕吟出聲。
就在她真的快要克制不住他的挑逗而呻吟出聲的當下,他伸手抬起她的臉,將他癡纏的吻落在她顫抖不休的粉唇上……
她虛弱得可以說是癱在他健壯的懷裡,完全想像不到像秦立剛這樣看起來嚴肅又嚴謹的男人,吻起人會如此細緻而溫柔,像是怕把她嚇壞似的,每一個吻的落處都輕柔綿密到令她想哭。
她該推開他的。
她該拒絕他的。
可,她就是捨不得呵,就算這輩子只有這麼一次讓他這樣吻著,她就很心滿意足了。
第3章(2)
一吻方休,秦立剛修長的指尖搓揉著她的臉,目光專注地落在她羞澀不安的眼眸。
「你要給我一個耳光嗎?」他輕問。
「我可以嗎?」吐出口的話語,幾要顫不成聲。
「嗯。如果你想的話。」話是這麼說,可秦立剛知道她絕對不會那麼做的,因為她剛剛是如此柔順的讓他吻,就像只乖巧的貓咪般,惹人心憐。
夏晚看了他半晌,然後搖搖頭,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我只要你放開我,總裁,我不適合你,是真的,放開我,讓我走吧。」
撫觸著她臉的大手一僵,秦立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再說一次!」
「總裁……」她的眼底帶著哀求。
「我叫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秦立剛有些煩躁的打斷她。
在乖乖的讓他吻過之後,這女人竟然要求他讓她走?
究竟是這女人有問題?還是他秦立剛的魅力有問題?他有這麼惹人厭嗎?
「我……對不起……」她幽幽地看著他,滿臉的不捨。
她愛他呵。
多麼想,就這麼不顧一切投入他懷裡,什麼也不管。
可,他不愛她。
只是為了把她留下來當秘書,只是因為他習慣了依賴她,所以他打算用美男計把她留下來嗎?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在跟她求婚!
她知道,婚姻之於這個男人根本算不了什麼大事,對他而言,只不過是找一個適合的女人組成一個家庭,為他生孩子,當個賢妻良母,完成他人生規劃的一部分而已。
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
她對他的意義可能永遠都是一個能幹聽話的秘書,除此之外,他對她沒有愛情。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求婚,因為她知道一旦跟了這男人,她的心就再也沒有退縮的空間,如果他永遠沒有愛上她,她將永遠痛苦。
這些,這男人不會懂。
她也不想讓他懂。
愛情,求不來的,說出口又能有什麼作用呢?所以,她絕對不能被他所蠱惑,笨笨的跳進他給的婚姻裡。
雖然,她真的很想很想不顧一切跳進去……
住在信義計劃區的最高樓層,夜晚,灑滿落地窗外的是星空與極遠處閃爍的燈景,很安靜,靜得不像處在台灣最富麗繁華的商辦特區,約莫一百來坪的空間處所,只住了秦立剛一個人。
每個禮拜都有人來打掃,而且都是在他不在的時候才會出現,所以通常,這偌大的房子裡就只住著他一個人,室內迴盪著古典音樂,舒伯特、巴哈、韋瓦第,他最愛的則是肖邦,那聽起來總是寂寞的感覺,像是多了一個陪伴他的人,而且懂得他的心情。
今晚,這裡卻意外的多了一個人,一個高大俊美優雅,臉上總是帶著笑的男人——秦立剛的表弟,齊洛夫。
相對於秦立剛的嚴肅穩重拘謹,這男人就更顯得溫柔多情且迷人,看似笑著的唇微微往上勾,還有那眼角眉梢,明明是男人,笑起來就是勾魂攝魄得很。
秦立剛一向看不慣這男人的溫柔多情,可是,這當下,當他遇到問題時,唯一想到的卻只有他。
「什麼時候到台灣來的?為什麼沒打電話給我?」秦立剛到吧檯替他倒了一杯極上等的勃艮地紅酒,然後走到他面前遞給他。
齊洛夫微微一笑,接過酒杯輕輕搖了搖,然後湊近鼻前聞了聞,才道:「我才剛下飛機就接到你的電話,怎麼來得及打電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