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伯彰帶著極度狐疑的眼光直直的盯著在大廳裡練習拉小提琴的古又賢,而古又賢發現大哥投射過來的眼神,終於停下拉琴的手,一臉不爽的看著他說道:「幹嘛啦?一直盯著我看,我先說喔!我最近拉小提琴的技巧好多了,很少讓她發出尖叫聲,別再叫我一個人鎖在四樓房裡練習。」
「哦!我聽得出來,不然你以為大家會這麼好心縱容你在大廳練習嗎?」古伯彰白了他一眼,接著說:「今天是情人節,你怎麼還在家裡?」
「叮咚!—」古家的門鈴響起,古伯彰帶著愉悅的心情開門,將等待已久的兩位貴客迎進門,「外頭冷,你們快進來吧!」順手接過李心如手上提著的大包小包。
「哎呀!你們來啦!歡迎你們,人來了就好,怎麼還帶一堆東西!」
「古媽媽好,今天來打擾你們了!」李心如開心的看著穿上圍裙、手上還拿著鍋鏟的韓淑琴從廚房裡飛奔而來。
「伯母,不好意思,我爸媽前幾天就飛到英國處理代理的糾紛,今天你們吃團圓飯還多了我們兩個閒雜人!」和振學滿臉笑意,與古伯彰兩人將五、六盒乾貨堆疊在一旁的櫃子上。
「咦?古又賢,你沒有出去呀?你昨天不是才跟我說今天情人節要跟女朋友去吃大餐?瞧你昨天神氣的模樣。」李心如驚訝的指著古又賢的鼻子說道。
「你們真奇怪,我就一定要出去才行嗎?大哥問,連你也問!」古又賢一手捉著琴,一手拿著弓,手擦著腰環視眾人投來的疑惑眼熟,氣得他豁出去的大聲說道:「沒有要去吃大餐啦!今天早上她打電話跟我說要跟我分手,這樣你們高興了吧!」
韓淑琴懶得理自己二兒子的無聊事,轉身便走進廚房繼續做菜。
客廳裡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古又賢在情人節當天被甩,照說該是人間慘劇,應該得到眾人的安慰,但是大家卻是忍笑忍到很難過。
「又賢,你好可憐喔!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分手了?」李心如這陣子和古又賢熟了,立刻湊到他身旁將他拉到沙發坐下後開始安慰他。
「心如老師……」古又賢放下小提琴,像快滅頂的落水者捉到浮板似的,緊捉著她的手臂,「她說再半年就要高中聯考了,她爸媽和老師都叫她要專心讀書,不可以交男朋友……」
看古又賢露出悲傷的表情,李心如心裡有些不捨,她伸手摸摸他的頭安撫他,「別傷心,這樣也沒辦法,你們現在的確是考試比較重要,等你上了高中可以再跟那女生連繫,看看有沒有機會復合嘛!」
「可是……」古又賢哭喪著一張臉,「她說等我像大哥一樣優秀,她就會跟我復合……」
瞬間,大家都明白了,原來要專心唸書只是借口。
「哦……那……你……哎喲!反正別難過了!我進廚房幫忙。」李心如拍拍古又賢的肩膀後,快速走進廚房。
「好了,又賢,把你的小提琴收一收,我們先去把碗筷擺好。」古伯彰一邊催促著古又賢,一邊領著和振學及韓沐深往一旁的餐廳走去。
此時,古家的大家長古振遠方從屋外走進門,「阿學,歡迎你來!」
「伯父今天也要出門應酬呀?真是辛苦了!」和振學迎了上去。
等一家之主回來後,韓淑琴和李心如即端著一道道豐盛的年菜出來,擺滿大圓桌。
「噗噗……」大圓桌中央那一大鍋火鍋不斷冒出滾燙的氣泡,寒冷的冬夜裡,古家的飯廳就像這鍋可口的火鍋般熱熱鬧鬧的。
「家裡有小孩就是不一樣,比我們家裡熱門多了!」和振學拿起眼前的酒,敬了古振遠和古伯彰後開心的喝著。
「哦……那我倒真的很歡迎你把又賢打包回家,我們全家都會很感謝你!」古伯彰看了一眼古又賢,一臉笑意的說。
「哼!你以為我很喜歡當你弟嗎?每個認識我的人知道大哥你又跳級又提早畢業上研究所,總會當著我的面前說「你們兄弟差真多」,然後一直笑我!氣死我了!」古又賢非但沒有停下筷子,還越吃越快,惹得大伙笑不停。
「對了,又賢,你還要繼續學小提琴嗎?」剛剛古又賢做出失戀宣言時,古伯彰就一直想問這件事。
「學呀!為什麼不學,而且現在要更用功學!」古又賢一臉認真的說。
「怎麼這麼問呢?我覺得又賢覺得很好呢!」李心如不解的看著身旁的古伯彰。
「我以為他和女朋友分手後就不想學了。」古伯彰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又惹怒古又賢了。
「我學小提琴又不是為了她!」古又賢聲明。
「哦?」古伯彰倒訝異了,「難不成你還真的喜歡小提琴?太令我驚訝了!」
「哼!我早說你們這些平凡人不懂!這幾年跟大哥偷偷去看心如老師的成果發表會時,看到台上那些男生在拉完小提琴後,總會有好多女生跑過去獻花,那像我長得這麼帥,若在台上拉小提琴豈不是會迷死一堆女生,嘿嘿嘿……」古又賢發出奸笑。
瞬間安靜的餐廳只剩下火鍋在冒泡的聲音,古又賢一點都沒有發覺氣氛丕變,還不停的笑著。
李心如回過神,放下碗筷毫不客氣的一掌往古又賢的後腦勺拍下。
「哎喲!你這女……老師在幹嘛呀?」古又賢原本痛得想破口大罵,但在見到李心如殺人般的目光後隨即改口。
「你這死小鬼頭,原來你學小提琴只為了受女生歡迎?而且,明明都已經有女朋友了,還想著要更受女生歡迎!我收回剛剛安慰你的每一句話!你真是被甩了活該!你皮給我繃緊一點,下次我會帶籐條來上課,順便幫你矯正一下已經扭曲的觀念。」
李心如話一說完,韓淑琴和古伯彰立刻鼓掌叫好,連古振遠也一臉笑意的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