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副氣得頭頂快冒煙的樣子,讓他覺得有趣。尤其她的雙頰因為怒氣而染上紅暈,煞是好看。
自從她出嫁後,居然變得一天比一天更加美麗,美到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她所吸引,而最吸引他的,是她那股堅韌的意志力,彷彿任何人都擊不倒她似的。
「既然你已經知道是我在阻斷燕府的生意,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沒錯,我的確有意打壓你。」他爽快的承認。
「為什麼?咱們好歹曾經相處兩年,難道你就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她語帶埋怨。
就算是他養了兩年的狗,多少也會有一點感情,為什麼他連一點情面都不肯留給她?
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絕情,非得要逼她走投無路不可?
「想想你日前在關外時,是用什麼態度對待我的?你敢激怒我,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他半瞇著黑眸,無視於她的怒氣。
「沒想到,你是這麼沒有肚量的男人,竟然跟一個女子斤斤計較。」她譏誚的揚唇。
「你跟在我身邊兩年,難道還摸不清我的脾性?」展毅然悠然自得的回答。
「你之所以生氣,無非是因為我不順從你,反而違逆你的意思。」她篤定的道出他心中所想。
他微勾唇,拍了拍掌。「不錯,不愧是曾經待在我身邊兩年的貼身婢女,我心裡想什麼,你大致都能猜到。」
「你聯合其他商家打壓我,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她字字帶刺,不畏懼的迎視他。
「經過這麼多事,你還天真的以為我是正人君子嗎?」他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彷彿在譏笑她的單純無知。
她深吸一口氣,道:「我以為你應該還有一點良知,會留一些情面給我。」
「只要你肯求我,並保證不與我為敵,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他的口吻帶著施捨。
「我只是一介女流,根本威脅不了你。」莫未央譏誚的揚唇冷笑,對於他將她視為商場上的敵手,她不知該感到榮幸,還是感到害怕?
「我這人有個怪脾氣,最討厭別人不尊重我,讓我失了面子。只要是得罪過我的人,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他相信,她很瞭解他這個怪脾氣。
「我認為我沒有錯,大家做生意各憑本事,若真有不小心得罪你的地方,也是無心的。」她壓下怒氣,據理力爭。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向我低頭認錯?」展毅然的聲嗓徐緩,卻帶著令人畏懼的氣勢。
她的轉變,讓他無法適應,更無法接受。
以前的她,對他百般順從,現在的她,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而這麼頑強不服輸的她,讓他更想挫挫她的銳氣。
「我到底錯在哪裡,請你明說。」她不服氣的追問。
要她認錯,行,但得給她一個強而有力的理由。
她已經不是那個任由他予取予求的傻氣婢女。
「你錯就錯在,我給你忠告你不聽,我更看不慣你對待其他男人的方式。」展毅然咬牙低吼,覺得有一股悶氣梗在胸口。
她怎麼可以用以前對待他的方式,去對待其他男人?
「展爺,我沒聽錯吧?你之所以打壓我,只是因為這麼微不足道的理由嗎?」她從鼻中哼著氣。
「你破壞了商場的規矩。」他說得義正詞嚴。
她更加不以為然的嗤哼。「我看,我破壞的不是商場的規矩,而是你展爺的規矩吧?你根本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一點兒都不認為自己的經商手段有錯。
「隨便你怎麼想,總之,你得罪我是不爭的事實。」他態度強硬,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你這麼在乎我對待其他男人的方式,是因為你看不順艱,還是你在意我?」
她狀似不經意的問。
他的身軀僵了一下,臉色變得很難看,黑眸中閃過一抹被道破心事的難堪。
他在意她?這怎麼可能?
她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婢女,哪有能耐左右他的情緒,她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展毅然漲紅臉,激動的反駁。「我當然是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為,我若真的在意你,怎麼可能將你嫁給燕康泰?」
莫未央的臉上閃過一抹受傷的表情。
真的是她會錯意嗎?
「如果你真的看不慣我的經商方式,我願意向你賠罪,請你原諒我。」她無奈的妥協,朝他躬身致歉。
為了燕府一大家子人著想,除了低頭認錯,她沒有其他的選擇。
第4章(2)
他不置可否的挑眉,似乎不太滿意她的道歉方式。
他感覺胸口那股悶氣,並沒有較為舒緩。
見他默不吭聲,她有點沉不住氣。「你要我賠罪,我已經道歉了,以後,請你不要再刻意阻斷燕府的生意。」
她旋身想走,展毅然卻開口喚住她。「慢著,我沒有說我要原諒你。」
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做?」
「你對待其他男人,可不是這樣,很顯然的,你誠意不足。」他瞇起黑眸,不甚滿意的撇嘴。
「依你之見,怎樣才算有誠意?」她擰眉質疑,神情帶著不認同。
「你對待其他男人,聲音更輕軟,表情更溫柔,會讓我有種錯覺,彷彿以前的你又回來了。」展毅然的眼神迷離,像是陷入回憶當中。
「很抱歉,面對你,我無法做回從前的自己。」她的語氣及表情變得僵硬。「是你將我變成另外一個人,又怎能要求我用以前的方式對待你?我辦不到。」她直載了當的拒絕。
「辦不到,你就等著看燕府衰敗吧。」他的口氣狠,表情更狠,臉上彷彿罩著千年寒冰。
他的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展爺,你也變了,變得不通情理。」莫未央大膽的斥責他。
看著他毫無溫度的黑眸,她懷疑他真的是以前她認識的那個他嗎?
「我沒有變,是你還不夠瞭解我。」面對她的指責,他的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