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鳳凰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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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但是什麼?」他緊迫著問。

  「我看她恐怕是時日無多了。」

  「休得胡說!」杜擎不信的暴怒道,閃身進入內廳,不一會兒即抱著仍舊昏迷不醒的祁霎霎出現,丟下一錠銀子轉身離去。

  馬車車輪一圈又一圈的輾過城裡大街小巷的石板路,杜擎帶著重傷的祁霎霎四處尋訪大夫,期盼能尋獲一線生機。

  「呼」的一聲讓馬兒停下,杜擎跳下馬車觀望了一下眼前呈現半荒廢石屋的景象,據老丐所說,當今名醫秦金生就居住在此。

  的確是這兒沒錯!但這裡真的有大夫嗎?

  他看著眼前頹圮的房子,眉頭不由得緊蹙起來。即使這裡真有個大夫,想必他的醫術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吧?否則的話,家境怎會落得如此景況?可轉念一想,他不該如此以外表取人,況且老丐不會騙他的。

  正當他猶豫不決之際,那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倒塌的木門突然咿咿呀呀的推了開來,走出一個滿臉皺紋,有著一雙精湛眸光的老人。看來又是一個化外高人!

  「你找誰呀?」老人駝著背,走出門外問。

  「敢問老人家可是秦金生秦大夫?」

  「什麼金生銀生的,這裡就只有糟老頭一個。」頓了一會,他問:「是哪個大嘴巴叫你來這兒的?」只有一、兩個生死之交知道他隱居於此。

  「老丐蘇洪。」

  「我就知道。」他停下腳步喃喃的抱怨道,隨即轉身,「把病人帶進屋裡來吧。」

  「多謝前輩。」

  簡陋的屋內除了一張桌椅,一個臥鋪,幾乎看不到其他東西。杜擎將祁霎霎飆輕的放到臥鋪上,眉頭糾結著看著她日益消瘦的臉龐,心疼著。

  「讓開、讓開,別在這裡礙老頭子的事!」

  退到一旁,杜擎眉頭始終沒放鬆過的看著秦金生為祁霎霎把脈,好一會後,原本一臉事不關己的老人,臉上逐漸露出憂容,杜擎的心也跟著絞痛了起來。

  「如何?她……沒事吧?」

  秦金生沒有回答他,只是反身使勁握住他的手臂。

  杜擎一驚,反射性的運功抵抗,他卻又突然鬆手的命令道:「將她的衣服脫掉,讓她俯臥。」

  杜擎愕然的瞪著他,完全忘了他剛剛突如其來的舉動,腦袋裡只浮現三個字——脫……衣服?

  「還不快點!」

  「可是……」

  「難道你要她死嗎?」

  一聽到這句話,杜擎二話不說,立刻動手解開祁霎霎的上衣、中衣,直到露出她身上女兒家的肚兜,以及連肚兜都遮掩不住的春色時,他這才有如突然被火燙到般的收手,呆若木雞的瞪著她那不知何時已不再是小女孩的嬌美身軀。

  「小子!看傻眼啦,還不快讓她翻身俯臥。」不知兜到哪兒去拿來一包金針的秦金生大喝出聲。

  一語驚醒夢中人,面紅耳赤的杜擎趕忙伸手替祁霎霎翻身。身子才一翻過,只見祁霎霎雪白背脊處竟有個青中帶黑的手掌印,一看便知她中毒了!

  「這是……」

  「這就是令她始終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秦金生斂容道,隨即以極快的手法,將數根金針扎入其背部幾處要穴。

  「我竟然沒有發覺。」杜擎自責道。

  「現在把她扶坐起來,我要你照我的話一步步的做。」

  他迅速的點頭,照著指示,開始以真氣為她療傷解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汗水由他額際向下滑落臉頰,滴在他早已汗濕的衣衫上。

  「夠了。」不知過了多久,秦金生突然開口說。

  杜擎緩緩地收勢,他雖因耗費大量真氣而顯得虛弱,卻依然小心翼翼的將祁霎霎放倒在臥鋪上,又替她蓋好棉被才轉向秦金生,細聲問道:「這樣就行了嗎?」

  秦金生仔細的再檢視了祁霎霎的脈搏後,面色凝重的對他搖頭。

  杜擎見狀緊握了下拳頭,隨即在稍微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後,深吸口氣問:「是不是缺了什麼藥材?如果是藥材的話……」他們杜家有得是!

  「陰風掌乃武林中一種至陰至毒的掌法,中掌之人十之八九難以存活。」秦金生緩緩地搖頭打斷他的話,「這姑娘承受重擊卻能存活至今,除了發掌之人功力不足外,與姑娘本身奇特之內功心法極有關聯。老夫剛剛稍試了下你的武功,發現源屬一路,故才會要你替她運功療傷,但……」他停下來沒再繼續說下去。

  「請前輩有話直言無妨。」

  「因救治時間延誤的關係,部分陰毒之氣早巳侵入她心脈,那些殘存的陰毒雖不至於會使她喪命,但她這一生可能都將得待在床上,而且每逢天寒時,體內陰毒便會發作,痛苦不堪。」

  」難道真沒有辦法可治癒嗎?」杜擎臉色頓時刷白,慘然啞聲低問。

  秦金生看了他一眼,緩緩地搖頭。

  杜擎呆然不語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他耳邊依稀可以聽到小魔女作怪時的得意笑聲,看到她仰著那張刁蠻絕美的笑臉,聲聲對他叫喚著杜擎、杜擎、杜擎……

  然而就在突然之間,畫面一變,她拚命嘔著鮮血,人躺在他懷中,對他漾出虛弱有如訣別般的微笑,接著便閉上眼睛不再睜開。

  「不!」渾身一抖,杜擎不自覺的低喊出聲。

  倏然旋身,他再度躍上臥鋪扶起祁霎霎,以雙掌緊貼著她背脊,綿綿不絕地將真氣由手掌傳人她體內,企圖以先前的方法,替她去除體內其餘的陰毒。

  小魔女該是活潑、刁蠻、古靈精怪、一刻不得閒的,只要見到他便以整他為樂,得逞後則會笑得連花兒都失色。她總是讓他避之惟恐不急,卻又無時不刻出現在他眼前,煩他、整他、笑他、鬧他,直到他受不了為止。她一向霸道不講理,即使是歪理也能說得理直氣壯、頭頭是道,非逼得別人承認她是對的,否則絕不罷休。她……

  胸腹突覺一陣沉悶,一股腥甜味道頓時由喉嚨底部往上衝至口中,接著一道鮮血便從他的嘴角邊緩緩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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