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聲一下子起來,「是啊!屏風擋著,話說不清楚,您沒聽仔細也是有可能的,呵呵……」
「爺不需要清楚,你們清楚就好。」應治冷笑化為邪笑。
眾人見狀,心都快停止跳動了。
正在此時,董飛霞走了過來。
眾人又是一愣,在場的都是劉順堯的朋友,都認識董飛霞,方才批評她的人全都張口結舌的成了啞巴。
董飛霞見眾人嚇得膽戰心驚,不由得想要發笑。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她發現自己也不例外,被應治維護著,享受到狐假虎威的感覺,真是一種新鮮又有趣的體驗。
當她看到劉順堯時,竟不覺得心痛,意識到自己現在更擔心應治鬧事,董飛霞忍不住苦笑。
「見了王妃,還不行禮?」她冷下心腸、冷下臉,語調冰冷的打破沉寂。
應治挑眉,看她氣勢十足的樣子,突然感到好驚艷──這種傲然的姿態很有他的風範,真不愧是他的女人,他愈看愈滿意。
眾人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向董飛霞行禮問候,只有劉順堯咬著牙,一動也不動。
董飛霞感覺得到應治又因此而不高興了,只得沉下臉,「劉大人!你對皇上的兒媳婦有意見?」
「……下官拜見王妃。」劉順堯低頭,不得不認輸。
「行了,沒事你們都滾吧!」學著應治的口吻,董飛霞抓住機會趕人。
眾人聞言,立刻逃離似的四散開來。
應治驚覺到被妻子擺了一道,剛要攔截,早有準備的董飛霞已牢牢的抱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追究下去。
「王爺,別和這些人一般見識。」她連拉帶拽的,用力纏住他不放。
應治扯了扯嘴角,滿腹怨言,但又很喜歡被她糾纏住的感覺,捨不得擺脫她的拉扯。
董飛霞這一出現,表面上是給那些人來了個下馬威,實際上卻是替對方解圍,分化他的注意力,讓那些傢伙有機會脫身。
「你真狡猾,是捨不得劉順堯嗎?」沒能大發神威的應治很不高興,尤其是逃遁的人當中有妻子的「前夫」,就令他更空虛失落了。
「沒必要為了不相關的人生氣,壞了心情嘛!」董飛霞拖著他回到隔壁桌。
「爺心情好著,看他們嚇得魂不附體的樣子就更快樂了!」
別人的不幸,就是他的快樂……董飛霞不禁想翻白眼。
「你不跟我同仇敵愾也就算了,還色誘我,害我分心,我有說他們可以走了嗎?你真不懂事,下次不許這樣!」
他哪裡色誘他了?真是不可理喻!
董飛霞壓抑住蠢蠢欲動的脾氣,試著和應治講理。「您過去一喊,已經嚇得他們臉色全變,日後他們絕對不敢再胡言亂語;行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別惹是生非了。」
「你能不能別這麼天真?今天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下次就換他們給你臉色看了;我對付這種人的經驗多著,以後都不許插手我的事!」
沒錯,他經驗豐富,所以全天下的人都對他聞風而喪膽,董飛霞可不想活得那麼傑出。
「上菜,要這些。」董飛霞叫著呆呆不敢妄動的店小二。
「我還沒點!」應治從她手上搶過菜單。
「我以為你光發牢騷就飽了。」
應治丟下菜單拍桌子!「你對別人怎麼不伶牙俐齒、冷嘲熱諷,偏偏就跟我一個人較勁?」
「因為你要和我相處一生,別人不需要!」不和他計較,她不就得一生都受他的氣嗎?
應治聽到解釋,忽然笑了。「你不跟我見外是好,但你的脾氣要改,夫妻之間是要齊心協力、共同對外,你怎麼能跟自己的丈夫鬧彆扭,爭吵不休呢?要的話,也是跟別人的丈夫吵鬧才行嘛!」
董飛霞搖頭歎氣,夾起一筷子涼菜塞進應治嘴裡。
全天下脾氣最糟糕的人叫她改改脾氣,她還能說什麼?
這頓飯吃得她屢屢有掀桌的衝動,吃到最後,還莫名領悟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的意思──只有在應治身邊,她才能感受到巨大的災難,才能更加堅強的去面對,並在承受同時,不斷提升自己的修養與耐力,得到鍛煉與成長。
董飛霞頓悟了,擦擦嘴角,正視還在喋喋不休的應治,安慰自己和他在一起也不是沒好處的……
應治吃到一半,隔壁又有新的客人到來。
「哎呀,怎麼屏風都倒了?」見環境還在整理,新來的客人大嗓門一喊。
應治不耐煩的轉頭,遷怒道:「滾遠點!」
董飛霞雙手一扳,轉過他的頭,趕緊向別人陪笑道:「不好意思,他還沒睡醒,在說夢話呢!請別介意。」
應治拍桌子,「堂堂一個王妃跟這種身份的人賠什麼禮啊?你才沒睡醒,想想你的的身份,別給爺丟臉!」
「閉嘴!您才給我丟臉!」董飛霞忍無可忍,咆哮了。
新來的客人急忙拉著店小二,要求換位置。
第8章(1)
婚假結束,恢復職務。
重新上朝的第一天,應治就有些心不在焉,和董飛霞的新昏生活太熱鬧了,他過得充足極了,就像玩瘋了的孩子,收不回心。
她不在身邊的時候,他會想著她在做什麼?
當她在面前的時候,他又會想瞭解她更多!
這個女人給他帶來許多新奇,她本身也令他驚訝不已,可是他計劃著娶她回來調教,怎麼日漸相處下去,被調教的人──反倒成了他自己?
應治癒想愈不對勁,自認是個心胸非常寬大的男人,但妻子的表現還是教他有點介意,覺得自己好像被佔了便宜!
董飛霞不管是對下人,還是外人,都十分友好客氣,就算看到路邊的乞丐,她的眼神也是溫和的,但是對待他──她的丈夫,她偏偏非常不客氣!
瞪啊、吼呀、咬的,總是張牙舞爪,毫不溫馴,雖然他喜歡活潑有個性的女子,卻也希望她能一視同仁,幹嘛她只對他特別啊?
難道這是一種只能向親近之人宣洩的情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