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她的語調聽起來困惑極了,同時告訴自己一定是她有幻聽,聽錯了。
「我常幫我家的狗編辮子。」他狡猾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你幫你家的狗編辮子?!」她提高音調問,他最好是有這種閒工夫啦!
「不行嗎?」他懶洋洋覷她一眼,這女人會不會太好騙?
不行嗎……他竟然還敢問她?!唯芙覺得自己氣到快要腦溢血。
「所以我頭上這個……是你家狗的……狗的髮型?」她氣到連一句話都講不完整,她拚命告誡自己要忍住,千萬絕對要忍住。
小不忍則亂大謀,快點深呼吸,千萬千萬不要因小失大呀……
「可以這麼說。」凌普臣站在辦公桌後,單手支著下巴,做出認真思考的模樣,「不過,狗跟女人還是有點差別,女人的頭髮果然比較不順手。」
他說謊,事實上,光是這樣站著看她烏黑亮麗的秀髮,他就想伸手貼向那片冰涼的柔軟。
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的頭髮上癮,他的手掌彷彿有自己的意識,選擇了她的發想親近。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聽聽,這是人話嗎?
唯芙發現今天自己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火冒三丈」,那是一種真的會把人內臟全部燃燒殆盡的火焰!
「你現在最好是在開玩笑。」她抓狂地警告,眼神陰沉的瞪他。
「我是嗎?」他無賴似的反問,整張臉都在笑。
她雙手握拳,氣憤地瞪著他閃亮亮的表情低吼,「你最好是!」
「好,我招了。」他閒散地舉起雙手,做出一副「請停戰」的投降模樣。
「招什麼?」唯芙水亮的眸子危險地瞇起來。
「你頭上那個髮型,不是我家狗的,是我姊姊的。」他臉上閃亮的笑意深深刺痛她的眼睛。
「乾姊姊?」她露出狐疑的可愛表情。
聞言,他驟然仰頭大笑,低沉渾厚的笑聲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迷人,「我沒有那種東西。」他聳肩,大方地表示。
「對啦,你才懶得準備備胎。」光是「正胎」他就享用不盡了。
「是真的姊姊。」他挑眉,出言釐清。
「喔。」最好是他會這麼乖,還幫他姊姊綁頭髮?
凌普臣站在辦公桌後,看著她的頭頂微微擰眉,突然,一雙長腿又毫無預警地邁出辦公桌後,走向她。
「你、你幹麼?」唯芙雙眼緊盯著他的動作,在他再度碰到她頭髮的前一秒出聲,「你不要想動我臉的歪腦筋,小心我真的會揍你喔。」
想揍他?那她得要有三兩下真功夫才行,問題是……她有嗎?
凌普臣根本沒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裡,依舊暢行無阻地掬起滿手的烏黑秀髮,做最後的修飾。
不到三秒鐘便完成的動作,他硬是花了十幾秒才鬆手,其餘時間有力的十指都在感受指間傳來的清柔舒涼。
「這樣的髮型很適合你,讓你原本清秀的五官更加出眾,我喜歡。」他一面溫柔地說,一面對她露出讚美的微笑。
唯芙望著他白馬王子般的貴族笑靨目瞪口呆,她應付得來凶神惡煞,卻唯獨拿紳士有禮的男人沒轍,標準的吃軟不吃硬。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明明知道他的嘴壞到不行,但一見到他燦爛的笑容與彬彬有禮的態度,她竟然覺得有點……臉紅心跳?
她是不是感冒發燒啦?一定是,否則怎麼會出現這麼奇怪的反應。
凌普臣隱藏在溫和眸光後的犀利眼神,只消瞄上一眼,就知道這女人對他的招牌笑容有反應。
「這是技巧之一。」他不慌不忙地開口解釋。
「技巧?」她困惑地看著他。
「男女在一起時,要適時地讚美對方,尤其加上一句『我喜歡』大膽表露自己對他的欣賞,可以提高對方對你的好感。」他睨了眼她發怔的表情,開始授課。
「所以你是在……教我?」她問,卻搞不懂心底突生的落寞是怎麼回事?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換他反問。
唯芙輕咬下唇,不滿地瞪著他,直到他勾人嘴角露出可疑的壞笑,她才真正出聲抗議。
她清清喉嚨,清楚地表明立場,「下一次,可不可以請你先知會我一聲?」
儘管明知是如此,她還是需要他好心的事先告知,以免自己一顆「缺乏愛情免疫力」的心會隨著他故意施展的魅力,心情跟著起伏不定。
「不讓你親身體驗一下,你怎麼確認這一招的確好用?」他漂亮地反駁,倨傲半斂的冷漠眼眸淡淡瞅她一眼。
「我相信你的『戀愛實力』。」
這一點,她信手往空中正在飄蕩的謠言一抓,隨隨便便都可以整理出超過十條以上活生生的美麗證據。
美麗的女人,總有自信征服像他這樣壞到極致、邪佞的俊美典範,可她自認平凡無奇,惹不起這號高深莫側的「玩美人物」。
跟他在一起時,她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自知一點準沒錯,不要到時想要的沒到手,還平白弄丟了原本該守住的東西。
「這代表什麼?」他微微挑高左眉。
「代表你用不著拿我做實驗,基本上我相信你說的任何技巧,OK?」這番話說得夠誠懇清楚了吧?
「很好。」他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唯芙看著他鼻子朝天的俊顏,不明白這麼驕傲又自戀的男人,為何會被全公司的女性同胞評比為最親切、最俊帥的男人?
她盡量忽視心底因認清現實陡生的淡淡失望,一心只想趕緊振作精神,將他滿腦子的邪惡誘人技巧統統學到手。
凌普臣定回座位,右手食指隨意勾起座椅上的外套後回到她身邊,踩著輕鬆愜意的步伐,再自然不過地攬住在他懷中略顯嬌弱的纖細肩膀往辦公室外移動。
唯芙被他親密的舉動嚇住,渾身倏地一僵,抬眼驚問:「又幹麼?」
他沒有停下腳步,卻刻意垂目瞪視她充滿防備的動作。
唯芙面對他威脅似的眼神,腳步差點抖得走不動。
然後,他穩穩地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