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會不會擔心過早啊?離安姊姊和少爺才剛成親耶!」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包生」偏方,念鑲不禁替莫離安感到壓力很大。
「天下父母心,孩子成婚後就要擔心能否傳宗接代,這是必然的。」
「幸好我不打算嫁人,沒有這種煩惱。」她只要有甜食就好。
「為何不打算嫁人?」
「嫁人有什麼好?出嫁前爹娘管,出嫁後丈夫管,夫死後兒子管,這樣太不自由了,我寧可一個人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操心。」念鑲乘機發表她的高見。
「老年後只剩一個人,不會寂寞嗎?」這丫頭看似天真,有時說出來的話還真老練。
念鑲笑得可開心了。「才不會,因為我有你們啊!如果離安姊姊不嫌棄,我還想當你孩子的乾娘,好不好?」這樣她不用生就有孩子了,多美滿!
莫離安噗哧笑了出來。「好,我就讓你當乾娘。」
「太好了,我可以當個現成的娘了!哎呀,什麼時辰了?夫人交代我要煎補藥給離安姊姊喝,我去廚房拿,姊姊在這裡等我一下。」
「我隨你一同過去。」
兩人由莫離安的房裡走出來,有說有笑的走到廚房;就在此時,大門外傳來聲響,是徐宏德的聲音。
「夫人、夫人!不好了!」徐宏德倉皇的跑進來。
孫夫人一聽他喊不好了,心頭一緊,連忙步出廳內。「什麼不好了?你慢點說,別急!」
徐宏德看見孫夫人,連忙跪下。「夫人……這、這次我隨同老闆出門,本來過程很順利,可是回程途中遇上埋伏,老闆見無法突圍,所以、所以讓我一個人逃回來告訴夫人……」
孫夫人聞言差點昏倒,幸好身後的奴婢攙扶。「你、你說什麼?!埋伏……那、那……橫兒呢?橫兒有沒隨你一起回來?他、他沒事吧?」她最重要的兒子可不能有事!
徐宏德老淚縱橫,「老闆沒隨我回來,只怕、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夫人……」
「什麼?!」
怎麼可能?!孫夫人痛哭失聲。
而在遠處的莫離安卻是心生疑惑——他倆規畫的路程,再無第三者知道,怎會遇上埋伏……
再說縱橫也沒說徐伯會隨行啊!莫非?!
「夫人,少夫人呢?」徐宏德又問。
「離安姊姊,我們過去吧!」念鑲聽見這事,一時也悲從中來、傷心欲絕。
莫離安轉頭拉著念鑲直奔書房,由書櫃取出一隻匣子,裡頭擺放著路線圖——她放置重要物品向來有特別的放法,而這張路線圖已不是她原來的擺放位置,顯見有人動過了!
「姊姊,你沒事吧?」見莫離安一直不說話,以為她是受了刺激,說不出話來。
路線圖有人動過,縱橫遇險——這是計謀,絕非偶然!
莫離安拿起路線圖塞在念鑲手裡,她猜想側門應該不能出入了,便拉著她到外頭牆邊叮嚀,「念鑲,你爬牆出去,帶著這張圖去找梁老闆,告訴他縱橫遇險了,請他立刻派人按著這張路線圖去找人,無論死活都要找到人!」
念鑲沒見過莫離安這般嚴肅、緊張的神情,當下明白情況不對。「離安姊姊,我馬上就去。」
「少夫人!少夫人!」
莫離安聽見有人喊她的名,顧不得念鑲剛攀上牆,轉身就走——她得替念鑲拖延時間,能走一個算一個。
「怎麼了?」從容出現,正好擋住兩名奴僕的視線。
「少爺、少爺出事了,夫人請你到前頭。」
莫離安就像是剛聽聞這件噩耗似的,匆匆趕到前廳。「娘……到底出了什麼事?」
孫夫人抓著莫離安的手哭道:「徐伯說橫兒在回程的路上遇到埋伏,如今凶多吉少了!」
「這……怎麼會這樣?!徐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徐宏德站起身,眼神凌厲的瞪著莫離安。「少夫人,你就別再裝了!若非你洩漏老闆的走鏢路線,老闆豈會遇到埋伏?老闆說這條路線就只有兩個人知道,怎麼可能會曝光?
「最後老闆只忿忿的說了一句『我竟錯信了人』!少夫人,那個人指的應該就是你吧?!」口吻沒有懷疑,滿是肯定。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全聚焦在莫離安身上,就連孫夫人都詫異不已。
「離安……你?!」
「娘,您別信他,縱橫是我的夫婿,我豈會害他?徐宏德,你別胡言亂語,給我出去!」
「少夫人,你真的好狠心,為了得到縱橫鏢局,不惜害死老闆和那些兄弟,這樣真的值得嗎?」徐宏德咄咄逼人的問。
「你——張東開!」莫離安話還來不及說完,真正的幕後藏鏡人已緩緩自外頭走進來。
徐宏德與張東開搭上了?!
看來徐宏德之前的那番說詞只是為了取信於她,可恨她竟一時不察,太過信任徐宏德,以致引狼入室。
張東開大搖大擺走入孫府,隨同還有一干帶著武器的護衛,最後一人進門時,竟把孫府大門關上了。
莫離安一看,當場心冷了半截。
「少夫人,好久不見了,這次真多虧你了,要不是有你的路線圖,我也無法輕易殺了孫縱橫那小子!我好心要買他的鏢局,他竟敢敬酒不吃吃罰酒,真是該死!」
縱橫……真的死了嗎?!可能嗎?他的身手矯健、武功高強,怎麼可能……莫離安差點軟了腿,但她咬牙告訴自己絕不能倒下——她不相信縱橫死了,眼前她還得打仗!
縱橫不在,她必須保護孫府。
「橫兒……死了?」孫夫人簡直不敢置信。
「沒錯,他們的水裡被下了毒,即使沒死在刀下,必然也會毒發身亡,就看他要選哪種死法了!」張東開得意的說。
孫夫人一聽,終於鬆開莫離安的手,不支倒地。「橫兒……真的死了?!」
「這一切都要感謝少夫人,你的抉擇是對的,跟了我,絕不讓你吃虧!」孫縱橫一死,要想安撫整個鏢局就必須靠莫離安這女人,他暫時得留下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