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開想逃時已慢了一步,孫縱橫的刀已穿透他的身體。「唔……你……」
「我本想留你一命,是你不知珍惜,況且依你的性格,若你將來離開牢獄,定會回來尋仇,所以我不能冒這風險。」他的手早已染血,若殺一人能保住他的所愛,他絕不心軟。
張東開雙手抓著刀,緩緩倒下,官府人馬立即將剩下的人全帶了回去,一場混亂終於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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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遇險後,我便派人盯住張東開的一舉一動,包括他找殺手想殺我的計策我都知情,所以他收買的殺手已換成我的人;無奈徐伯也背叛了,他們應是以書信或是找人傳話,才沒露出破綻。」
「我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不確定他幾時要動手,畢竟我得來個人贓俱獲,官府才能介入;在回程路上,一察覺我們的水裡被下毒,我立即趕回來,沒想到他除了想殺我,連你們也不放過,幸好家裡的奴僕我換了幾個有功夫底子的人,假使真有不測也能拖些時候……」
「沒想到你還是讓我擔心,倘若你猜錯張東開的意思,可知他對你是絕不會心軟的?」他趕到時正好看見她欲殺張東開,但她豈是張東開的對手?幸好他及時攔阻。
莫離安醒過來後,聽著孫縱橫說明原委。「我那時沒想那麼多,只想保住孫府,這裡是我的家……他們都是我家人,我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緊抓著他的手,一想到張東開命人殺了徐宏德的畫面,仍是心有餘悸。
她怎會不怕?只是她更怕自己保不住家人!
「沒事了,你別怕,張東開已死。」張東開派出殺手殺害離安的事也隨著殺手被抓而曝了光,再加上徐宏德這條命,即使他不死也難逃制裁。
「徐伯也死了……」
「那是他咎由自取,與虎謀皮就得承擔這樣的結果,怨不得人。」全心的信任卻是這樣的結果,孫縱橫也自責不已。
「倘若我能多注意,或許就能避免這次的事。」
「這不是你的錯,是他們太貪婪,貪念超過他所能獲得的一切,就不會有好下場。好了,別再說這些,如今孫府見血,我已決定搬遷。」
「也好。」一切的恩怨就到此結束。
「還有……娘對你感到很抱歉,她根本不相信你會背叛我們,也猜測你的那番說詞必有用意,所以配合的演了一場戲,希望你別介意那一巴掌。」
莫離安臉上泛笑,比起頰上的疼痛,娘能相信她更為重要。「在那種情況下,娘還願意相信我,我已很高興了,怎會介意呢!對了,念鑲呢?念鑲沒事吧?」
「沒事,現在正在梁府吃香喝辣呢!」
「吃香喝辣?」
「她啊……把自己賣給了薄雲。」
「什麼?」莫離安愈聽愈困惑。
孫縱橫則是笑著慢慢說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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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圍爐夜,一年來的風雨在這一夜全都放下了。
往日孫府圍爐僅是自家人,今年則讓各個鏢局分館單身的兄弟們全都過來共享溫情;關澤義是孤兒,這天也帶著妻子前來過年,孫府熱鬧的程度更盛於孫縱橫的大喜之日。
經過這一次,莫離安發現府裡的奴婢們對她愈來愈好,她感到十分欣慰,不過眼前這一團和氣的畫面才是她最渴望的一幕。
她的親人死於瘟疫,自己也險些丟了性命,再次重生後便不敢希冀能有個家,可如今,她不僅有疼愛她的丈夫,更有溫暖的一家人,她覺得好滿足。
「怎麼站在這裡?」孫縱橫伸手自她身後摟住。
莫離安擦拭熱淚,笑道:「突然覺得很感動,不想走進去破壞那個畫面。」
孟子一面讀著《孟子》,一面吃飯,幾次都不小心夾到隔壁人的碗裡去;小昭捧碗餵著從外聞香而來的狗兒,墨懷石則是一如往常安靜的吃飯,還不時躲開孟子伸過來的筷子。
今年多了澤義這些分館的弟兄們,年節的氣氛更為熱鬧;爐火不熄,白煙裊裊,她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動。
「如果恩嵐也在就好了。」
「她人雖不在,卻有捎信來報平安,信上寫著她的主子將會南下,說不定有機會能來探望你。」
莫離安欣喜若狂的接過孫縱橫遞來的書信,仔細閱讀,霎時又紅了眼眶,如今她所求的一切都成真了,她再無遺憾。
「走吧!娘在叫我們了。」孫縱橫牽起她的手,兩人互看一眼,含笑入心。
夢魘終於過去,等在她前頭的將是一輩子的幸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