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發時刻慢慢接近,不得不起身準備出門時,岳勝磊才鬆開懷中的嬌軀,下床打理衣冠。
岳勝磊一下床,甄曉昭也緊接著坐起身來。「勝磊,我來幫你吧。」
她先下床將自己的衣裳隨意穿上,接著便仔細且認真的服侍他穿起一件件衣裳,半點細節都不馬虎。
穿完衣裳後,她慎重的抱來他的戰甲,協助他牢牢穩穩的穿上,一身英姿煥發。
「對了!」她轉身從衣櫃內拿出裝著平安符的紅色錦囊,放入他的手中。「這是我去廟裡幫你求的平安符,你可要隨時帶在身上,無論到底有無效果,求個心安總是好的。」
岳勝磊輕輕握住手中的錦囊,淡淡一笑。「我知道。」
「那……」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漾起最燦爛的笑顏。「我等著你,回來和我一同品嚐那壇歸來酒。」
他沒有再開口,低下頭在她唇上落下最後一記柔吻,以吻代替回答,以吻代替言語。
千里之遙,也隔絕不了他們彼此的思念,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絕對會回到她身邊的!
第5章(2)
***
自從岳勝磊帶兵出征後,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三個月。
這三個月裡,甄曉昭每日還是一如往常處理家務,沒有任何異常,就像岳勝磊根本沒有離開寧安城,一到傍晚就會回來一樣。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空了一個洞,總在夜深人靜時隱隱刺痛,等到天一亮,那刺痛又會自然而然的消失,一日又一日的不斷重複折磨著她。
岳勝磊離開的頭一個月,她幾乎夜夜了無睡意,一個人躺在床上,感到好冷、好寂寞,經常想著想著就落淚了。
她好想他,不知他在遠方過得好嗎?軍旅生活是不是很辛苦?她準備的衣裳,到底夠不夠他御寒?他是否也時時刻刻在思念她?
一個月之後,他刺痛的心似乎已經麻木了,就算每夜都只有寂寞相伴,她也逐漸能夠睡去,但還是睡得極淺,總是輕易便因為風吹草動而驚醒。
分別三個月,就像分離三年似的漫長,好難熬……但再難熬也得振作,她可是當家主母,必須當奴僕們的榜樣,不能倒下,得替勝磊穩穩守住這個家,等待他凱旋歸來的那一日。
「夫人!」這一日,剛過午後不久,甄曉昭本要回房小憩,沒想到一名丫鬟卻急急奔來,通知道:「許夫人過來了。」
丫鬟口中所說的「許夫人」,其實就是朱藝箏,她所嫁的富商姓許,丫鬟們自然也改口了。
而說來也妙,朱藝箏就算嫁了人,偶爾還是會來將軍府找甄曉昭說說話,一剛開始甄曉昭還挺不習慣的,但次數多了之後,她也明白朱藝箏為何會這麼做。
因為朱藝箏也挺寂寞的,沒什麼知心好友可以傾訴心事,只熟悉原本是情敵的她,現在兩人的情敵身份沒了,也不必彼此敵對,倒成了可以偶爾談談天的朋友。
「知道了,你把許夫人領到涼亭內,順道讓人去廚房備些甜點及茶水送過來。」
「甜點就不必特別準備了。」朱藝箏此時已經從不遠處的長廊走過來,她打扮高雅貴氣,身旁依舊帶了個丫鬟。
「我自己帶了糕點過來,想和你一同嘗嘗,只要幫咱們準備茶水就夠了。」
甄曉昭朝丫鬟點點頭,丫鬟便領命而去,之後她瞧向朱藝箏,故意問:「你該不會是嫌咱們家的甜點難以入口,才自備點心吧?」
「喔……說實話,你這兒的甜點的確不夠精緻,我就怕吃多了會傷到我吹彈可破的紅唇。」朱藝箏大言不慚的回答。
話一說完,朱藝箏就忍不住地輕笑出聲,甄曉昭也跟著笑了,說話夾槍帶棒的,似乎已經變成她們特殊的互相關心方式,每回見面要是彼此不刺上幾句,總覺得渾身不對勁。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涼亭內,在石桌邊坐下,甄曉昭才又開口詢問:「你這回過來,為的又是什麼事?」
朱藝箏每回登門,肯定都是有事的,要不然她才不會浪費時間來串門子。
「還不是我家那可惡的相公,不讓我跟著他出城經商。」她面帶嬌怨的哼了一聲。「我和他吵完嘴,就出來了,故意讓他焦急焦急,吃些苦頭。」
甄曉昭莞爾一笑,她就知道,朱藝箏果然又是為了自家相公的事情在不高興。
但說是這麼說,她卻能從朱藝箏的抱怨中聽出,其實他們夫妻感情很好,雖是婚後才開始認識彼此,倒也是十分契合,因為朱藝箏的丈夫長她不少歲,成熟穩重,似乎頗能包容妻子不時地耍性子。
真羨慕呀……甄曉昭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下來,現在的她,連和勝磊吵嘴的機會都沒有,雖然明知朱藝箏並非故意要刺激她,她還是忍不住感到沮喪。
朱藝箏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不經意碰觸到甄曉昭的傷心事了,趕緊止住這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對了,我特地命人去買了京內最有名的掐絲餅,你可是托了我的福,今日才有好口福呢!」
朱藝箏一使眼色,身旁丫鬟即刻拿出一個黑色小食盒,擺在石桌上,打開蓋子,一個個一口便能入嘴的小圓餅便呈現在朱藝箏及甄曉昭眼前,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甜味。
此時岳府的丫鬟也將剛泡好的茶端入涼亭內,各替甄曉昭及朱藝箏倒了杯茶,茶香四溢。
「不知哪種口味較好吃,所以我每種口味都買了兩個,你可不要客氣。」朱藝箏率先挑了一塊圓餅入口,滿意的點點頭,果然不愧是京內最負盛名的小點,連她這張挑剔的嘴都吃得津津有味。
朱藝箏一塊餅都已經吞下肚了,甄曉昭卻遲遲沒有動手的打算,她有些不滿的輕蹙眉頭。「曉昭,你這是不給我面子?」
「不是的。」甄曉昭勉強一笑。「我只是最近對甜的東西沒什麼胃口,一聞到那味道就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