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麼離譜的事?你少胡說。」甄曉昭沒好氣的咕噥。
「曉昭,還不快出來,爹還等著咱們去開飯呢。」岳勝磊雙眼一轉,乾脆道:「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起身,我就要動手掀被了……」
「不必數了,我起來就是。」甄曉昭拿他無可奈何,臭著一張臉將被子掀開,坐起身來。
岳勝磊臉上隱隱含笑,貪看著她彆扭掙扎的神情,對她伸出雙手,嗓音也跟著放柔了。「走吧。」
甄曉昭無奈一歎,攀住他的脖子,任由他輕柔小心的將她抱出房。
一到用晚膳的時刻,他總是執意要親自抱她去一起用膳,她要是不從,他就會找盡理由非將她帶出房不可,所以這陣子一到接近晚膳的時刻,她就開始坐立難安,苦惱他待會兒出現時到底該如何應付他。
她討厭被他抱著在府內到處走,因為下人見了,總是會露出曖昧的笑容,害她尷尬至極,但他卻一點都不介意,甚至還莫名的心情愉悅。
真搞不懂,他堂堂大男人這樣抱著她來來去去有什麼好得意的,虧他還笑得出來,她都忍不住替他汗顏了。
但她心裡也很矛盾,每每說討厭,但只要依偎在他的胸膛裡,她又覺得很溫暖、很安心,心頭有說不出的嬌羞,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好總是臭著一張臉。
她這回扭傷腳真不知是福還是禍,被他每晚這樣一攪和,她的心亂糟糟的……
甄曉昭不知此刻的情況好或不好,但岳勝磊可是萬分肯定,她這樣對他來說是說不出的好呀!
平時她都將自己照顧得妥妥當當的,完全不需要別人擔心,用另一種說法,就是她太堅強了,堅強到他根本沒有機會表現出對她的關懷。
現在他終於逮到機會可以正大光明的照顧她了,她再堅強,終究還是柔弱的姑娘家,需要男人呵護的。
兩人來到飯廳,岳形早已坐在桌邊等兒子將人帶來,看到兒子那春風得意的模樣,他忍不住暗咳一聲,繼續替兒子感到丟臉,只是將人抱在懷裡而已,就夠他樂成這副德行?
岳勝磊小心的在桌邊將甄曉昭放下,扶著她穩穩坐上椅子,才跟著在一旁坐下。
「舅舅,抱歉讓您久等了。」甄曉昭微紅著臉蛋說道。
「不礙事,既然人都到齊,咱們就開動吧。」
岳勝磊一臉笑意地低頭吃飯,甄曉昭倒是沒好氣地頻頻瞪他,兩個年輕人曖昧的互動岳形全都看在眼裡,嘴角勾著笑意,十分樂見其成。
若曉昭能成為他們家的媳婦,親上加親,他自是歡喜的,要不然他也捨不得將妹妹唯一的女兒嫁出去,只不過他這個慢吞吞的蠢兒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收網捕魚,將她的心牢牢的捕回來呀?
罷了罷了,反正人也跑不掉,他繼續在一旁靜觀好戲,看這個笨兒子到底還要磨蹭多久,才能真正抱得嬌妻歸……
在甄曉昭養傷的日子裡,除了用晚膳的短暫時刻外,她幾乎都待在房內休養,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她乾脆又開始做起針線活,繼續幫舅舅和表哥多添新衣。
有事情可做,養傷的日子也變得不再難熬……當然了,每日晚膳都得和岳勝磊「交戰」一回,還是令她頭痛不已,真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又苦惱、又甜蜜,她就這麼將心頭諸多滋味隨著針線縫入衣裳內,綿延不絕……
「表小姐。」晌午才剛過沒多久,一名丫鬟表情古怪地前來通報:「朱姑娘來了,現在正在將軍府外頭。」
「她來做什麼?這時候,勝磊哥根本還沒回府呀!」甄曉昭訝異地蹙起眉頭,不知朱藝箏又來找什麼麻煩。
「朱姑娘這回不是來找少爺的。」丫鬟搖搖頭。
「她不找勝磊,還能找誰?」
「她說她是特地前來探表小姐的病的。」
「呃?」甄曉昭錯愕一愣,簡直不敢相信。「你沒聽錯?」
探病?還是來探她的?她不由得猜測,朱藝箏是不是不小心摔壞腦子,要不然怎會來探她的病,她們可是互看不順眼呀。
丫鬟再度搖頭。「奴婢還確認了一次,絕對沒聽錯。」
甄曉昭疑惑地蹙眉凝思,放下手中縫到一半的衣裳。「那就請她進來吧,順道去備些茶點來,畢竟來者是客。」
「是。」
丫鬟離去後沒多久,就將朱藝箏領來甄曉昭的房裡,朱藝箏身旁還帶了一名丫鬟,丫鬟手中抱了一隻木盒。
甄曉昭坐在床邊,率先說道:「朱姑娘,我有傷在身,不便起身招呼你,請你千萬別見怪。」
「我知道你腳上有傷,你坐著就好,我不會介意的。」朱藝箏淡淡回應。
甄曉昭還是很疑惑,朱藝箏此次前來,沒了以前高傲的氣焰,甚至還有些消沉,這樣的轉變讓她挺不習慣,總覺得怪怪的。
「你會受傷都是因我而起,我不來探病,說不過去。」朱藝箏瞧了木盒一眼。
「這盒內裝著的是珍貴的野山參,就當作是你那一日幫忙的謝禮,以及探病的禮物。」
「朱姑娘不必如此客氣。」甄曉昭真的是受寵若驚呀,她太客氣了,完全不像從前的她。
「這是應該的,你儘管收下就是。」
朱藝箏的丫鬟將木盒放到桌上,並且拿了一張圓椅放在床邊,讓朱藝箏坐下。
甄曉昭挑了挑眉,看她還不打算離去,似是有話要說。
朱藝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開口。「我……要嫁人了。」
「啊?」甄曉昭錯愕的眨眨眼,她要嫁人了?嫁誰呀?
「是爹爹選定的人,同樣是寧安城的富商。」朱藝箏漾起一抹苦笑。「就是因為爹爹告訴我這門親事,我氣不過,才會賭氣一個人出門,沒想到就被地痞無賴纏上,進而連累到你。」
聽到朱藝箏要嫁人,甄曉昭說不慶幸是假的,但看她神色落寞,甄曉昭又忍不住有些同情。
「總而言之,我的婚事已定,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和岳大哥了。」朱藝箏轉而精神一振,又露出高傲的神情。「你別以為我是真的喜歡岳大哥,我只是因為他始終沒對我動心,礙於自尊才追著他跑,非得要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好證明我魅力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