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他知道他全身已堅硬得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不是在這裡,她的第一次不該在這裡。
她的呼喊再次讓倪均在最後關頭懸崖勒馬,這一次不是她拒絕了他,而是他想要給她一個美好難忘的回憶,不願在野外輕率地要了她,所以他主動喊停,否則她迷濛的雙眼與滾燙的身體是不可能拒絕得了他的,因為她要他的慾望一如他要她的。
他強忍住自己勃發的慾望與需要,硬是推開她;羅浥薇被焚燒殆盡的意識也在他的激情動作戛然而止後慢慢回到她腦中。
她有片刻的茫然與不解,初時只是怔怔地睨著他,一直到海風再次襲來,把她所有的茫然與不解吹散,她才完全清醒過來。
啊!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羅浥薇簡直被自己的模樣嚇壞了。
衣服與裙擺被撩得老高,連胸衣都被扯了開來,露出她從未示人的胸脯,教她羞窘地真想往海裡頭跳。
她怎會又和他重演這種激情畫面?而且這一次,她不但沒有推開他,竟還表現得像個yin蕩的女人!
她是怎麼了?只不過一個吻而已,她就完全沉淪、迷失了,要不是他及時煞車,她會變成怎樣呢?
羅浥薇心亂如麻地看向倪均,卻發現他的臉龐緊繃,像在忍受極大痛苦似地不斷冒汗。
「你怎麼了?」
她出於關心的詢問,對倪均而言卻是一大折磨,殊不知他為壓抑自己的狂熱與渴望已幾近爆炸,而她卻還像在挑戰他的忍耐力似的,用她楚楚可憐的眼神凝視著他,用她柔柔的嗓音對他說話,最重要的是……她的春光依舊未加遮掩地在對他招手說哈囉。
「我沒事,你先把衣服穿好。」倪均的聲音粗嗄而破碎。
他的理智已瀕臨崩潰邊緣,如果她再繼續引誘他,恐怕他再也無法顧及這裡是什麼地方,當下就會要了她,讓她變成他的女人。
天啊!這簡直就是世間最嚴苛的考驗!
「浥薇,嫁給我!」倪均在他的氣息恢復正常後,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句他在心中說過千萬遍的求婚詞。
「嗄!?」他在說什麼?
前一刻差點沒被自己的丟臉事跡窘死的羅浥薇,好不容易能穩住急急要躍出胸腔的心,顫抖著一雙手把衣服穿好,沒想到他又丟給她另一項震撼。
這一刻,她除了瞠目結舌外,相信臉上是絕對作不出其他表情來的。
他是在向她的心臟功能挑戰嗎?
「浥薇,我說請你嫁給我,你聽到了嗎?」他只不過是在向她求婚,值得這麼震驚嗎?莫非她是太高興了?
倪均自以為是的揣測,讓他忍不住露出大事已定的燦爛笑容,一顆心宛若在雲端上飛揚般輕鬆快活。
「我……我……」相較於他的眉飛色舞,羅浥薇卻是面有難色,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怎麼樣也吐不出第二個字來。
她該怎麼辦?
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難道是老天爺不願再縱容她苟且偷歡的心態,祂覺得他被她自欺欺人的行徑欺騙得太過於可憐,所以才逼得她在今夜非有個決斷不可?
也罷!
長痛不如短痛,趁她給予他的傷害還不會太深,的確該分手了!
她這個「可惡」的女人真的不該再為了自己的貪心、私心,為了自己的快樂和怕自己回到寂寞的原點,而再繼續「利用」他對她的好。
她本來就配不上他,「僥倖」地讓他喜歡上她,偏偏她還不知滿足,只會貪得無饜地不斷向他要,要他的愛、要他的情、要他的陪伴,自己卻什麼也無法付出,什麼都不能給他,她真的好卑鄙。
她只能說喜歡上她,算他倒霉。
不過她相信像他這麼好的一個男人,一定能找到比她好上幾百萬倍的女人來愛他,一定可以的!
羅浥薇經過一番內心交戰,終於下定決心要對他提分手,雖然她總騙自己她和他不曾開始,又何來結束之說;但其實她很清楚地知道……行動比言語更能代表一切,她和他的確「正」在交往,所以提分手是絕對必要的。
於是她深吸了口氣抬眼看著倪均,鼓足所有的勇氣對他說道:「對不起,我不能答應嫁給你,而且我想……我們就這麼算了,不要再繼續交往下去了,好嗎?」
她一說完,馬上低下頭不敢看他,要不然她真怕自己的勇氣會動搖。
原本還在雲端優遊的倪均,這時就像突然被子彈擊中,從雲端迅速墜落般地驚慌失措與莫名其妙。
為什麼?
她不是對他坦承她愛他了嗎?那為什麼不能答應嫁給他?為什麼突然要跟他分手?
一切不是都還好好的,怎會霎時之間風雲變色,全都走了樣呢?
他急急扳過她纖細的肩膀,攫住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和他的視線相對。
「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掙扎著要再低下頭去,卻被他箍得死緊,一動也不能動,只得別開眼,不去看他深情、溫柔的雙眸。
「告訴我原因,否則我不能接受!」倪均的火氣逐漸上揚,對她投以質疑的眼光。
她不能隨便丟給他一句抱歉,告訴他她不能嫁給他,告訴他她要跟他分手,就當作回答,就可以一腳踢開他不再理他,這樣他的真心又算什麼?他的付出又算什麼?
他一直很想讓她幸福的,為什麼她要這麼待他?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原因就是……我不愛你,所以我不能嫁給你,所以我想和你分手,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羅浥薇一咬牙,硬是擠出一堆違心之論。
她似乎總在騙他,總在對他說謊,只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你騙人!我不相信!」她的話說服不了他,誰教她先說了她愛他,所以現在要他相信她是因為她不愛他而要和他分手、而不能嫁給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說的是真的,我沒騙人!」
她的強調更顯得沒說服力,更顯得有古怪、有蹊蹺,倪均直覺肯定她一定有事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