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終於從羅浥薇的腦海中散去,代之浮掠而過的則是她最沉重的桎梏。
昨夜在纏綿過後,他們都累得睡著,所以她不知道她的秘密是否已經曝光?
但等他醒過來,或許她就清楚她該何去何從了。
她轉身看著閉著眼睛猶在睡夢中的倪均,瞳眸裡儘是不捨與依戀,她真的不想離開他呀!
如果她沒有愛上他就好了,就像那許許多多追逐在她身後卻未曾被她納入心扉的愛慕者一樣,事情或許會簡單很多。
偏偏她愛上他,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難題中,但她不後悔愛上他,只恨造化弄人,讓他們情深緣淺。
「老婆,早啊。」倪均忽地張開眼睛,泛著濃濃笑意,向正對著他發怔的羅浥薇道早安。
像這樣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心愛的女人躺在他身邊,簡直是人世間最大的幸福,他想他這輩子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早……早呀!」羅浥薇差點反應不過來,講起話不由得有些結巴。
啊!他醒了!
審判就要開始了嗎?
「昨晚有我在你身邊,你睡得好嗎?」他寵溺地幫她撥開垂落在額前的髮絲。
「還好、還好!」她覺得喉嚨好乾、好澀,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他是還沒有發現嗎?還是他不在意?要不然他為什麼依然對她這麼好?
「身子還好嗎?會不會不舒服?」他曖昧的眨眨眼,眉眼都是促狹。
第一次難免都會不舒服,不過他昨晚的表現似乎還滿不錯的,從她的反應看來,他應該沒有讓她很痛才對。
「咳……咳……」他的問題結結實實讓羅浥薇嗆到了,她的臉倏地燒紅成一片。
原來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還沒有發現!
羅浥薇有些悵然若失。
看來還是自己先招了吧!畢竟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因為她絕對無法向他解釋她為什麼沒有落紅。
「我……」她想解釋,卻不知從哪裡說起。
唉!該怎麼對他說才好,真難以啟齒!
「老婆,你的臉皮可真薄。」她緋紅的臉蛋宛若一顆熟透的蘋果,直誘人想咬上一口,倪均一時情不自禁,又把唇湊上前去偷了一下香。
要不是怕她初經人事會太累,他還真想再次品嚐她的美好。
「起來穿衣服,要不然就趕不上飛機了。」他還是趕緊起床,省得又被他可人的嬌妻誘惑。
「我……」但羅浥薇卻輕輕拉住他。
「怎麼了?」該不會她也想吧?如果是這樣就太棒了!
「我、我有話……想要告訴你……」她結結巴巴地,費了好大一番工夫,卻只說了這麼一句。
「老婆大人,你該不會想告訴我,我們的蜜月假期就在這兒度過吧?如果你想這樣的話,我是不反對啦。」他笑謔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被他弄擰,她尷尬極了。
該怎麼說呢?
「不是這個,那你想跟我說什麼?」倪均邪氣地挑了挑他那兩道濃眉。
「這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只是這種事真的很難說出口,所以如果你氣我到現在才告訴你,我不怪你,但我由衷的希望你能相信我說的每一個字,好嗎?」羅浥薇坐起身來,靠著床頭娓娓說道。
什麼事這麼嚴重?
她凝重的神情讓他的一顆心升得陡高,也慌忙地坐了起來。
「浥薇,什麼事?你別嚇我!」他開始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起來。
她該不會身罹絕症吧?所以她當初才會騙他她不愛他,要跟他分手!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倪均簡直心急如焚,完全沉不住氣,還沒聽她說,就想拉著她進醫院。
「浥薇,我們去醫院!」他煞有其事地拖著她就要下床。
「去醫院做什麼?」他奇怪的反應讓羅浥薇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是怕我擔心,才不告訴我你得了絕症,我不會生你的氣,你放心,我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物把你治好。所以你不要灰心,不管什麼絕症都有得救的!」他憂心忡忡,卻又得故作堅強地安慰她,因為他必須做她最堅強的後盾,不能比她脆弱。
他雖然誤解她要說的事,但他對她的深情卻讓她紅了眼眶。
他實在對她太好了!
第7章(1)
「你別急,你聽我說!我人好好的,沒有得絕症。」羅浥薇柔聲安撫他。
但她得了絕症的事已在倪均腦海中成形,她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
「你別再騙我了!」他按住她纖細的肩膀,焦急地說道。
「我說的是真的,我沒騙你!」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證明她字字屬實、毫無虛言。
「可是若不是這件事,還有什麼事會讓你那麼難以啟口?」倪均仍滿懷疑慮地凝睇著她。
羅浥薇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提起她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打開她的心防,徹頭徹尾、一字不漏將封鎖多年的秘密毫無隱瞞的全告訴倪均,不再為它所束縛、所困擾。
「……也因此,我才一直不願接受你對我的感情,不願告訴你我愛你,不願答應嫁給你。」說完之後,她真的覺得好舒服,彷彿放下千斤重擔般的輕鬆自在。
沒想到她真的說出來了,把這個從不敢對家人、同學、朋友說的痛苦說出來,把這個最教她難以啟齒的事說出來,把這個經常讓她哭著醒來的夢魘說出來,她真的說出來了!
相對於羅浥薇說出秘密的如釋重負,倪均的心卻沉甸甸地直往下落去,他不知道他該不該相信她所說的,畢竟那種事很難教人相信,而且是他從來沒想到過的一種情況。
他大手一揭,覆蓋在兩人身上的棉被霍地被掀了開來,將身無寸縷的兩副軀體全無遮掩地暴露在空氣中。
「哇!」突然而來的這一陣涼意,再加上看到他一絲不掛的身子,羅浥薇一時不知該把眼睛擺放在哪裡,不由得發出了聲尖叫。
但倪均卻首次無視於羅浥薇玲瓏有致的美胴,反而把焦點凝聚在他們睡過的床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