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個兒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一個人懷孕、生產、住在破爛的房子裡,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
心彷彿被狠狠的踩在地上,想到她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連想也沒有想過要通知他一聲,他氣得想要殺人。
困難的吞下口口水,她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無措。「我、我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所以我不想麻煩你……」
他怒極反笑。
不想麻煩他?很好!太好了!難不成他還得感謝她的體貼不成?
「那是我的小孩!你說什麼跟我沒有關係?!」
葉詠歡被他的怒氣嚇得發抖,只能結結巴巴的表示,「我以為你不喜歡小孩……也、也不喜歡我……我不敢打擾你,讓你以為我又藉故想要跟你在一起……」
他是哪裡讓她覺得自己不喜歡她了?
起先蘇勁滄很不高興,然後他想到他們短暫的婚姻生活,還有那樣不留情面的分開……他沉下臉。
好吧。他不情願的承認,她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
「算了,過去的事情我不計較。」他很「寬容」的原諒她。「不過你和小孩都得跟我回去。」
「不要。」
她的話讓他挑眉。「你說什麼?」
「我不要。」葉詠歡的手在抖、身體在抖,可她還是頑固的直視他。
第9章(1)
還是在上次的會議室,一樣又是上次那個律師。
葉詠歡縮著身子,咬緊下唇。
「基本上蘇先生有權利爭取小孩的監護權,只要告上法院,法官看到小孩的出生日期就可以判定這個孩子是在你們離婚前就已經懷上的,蘇先生當然是親生父親,也就對孩子擁有權利和義務。」
「那我呢?我是他的母親,我當然也有權利……」
跟上次的默默無語、任人宰割不同,她懂得了出聲反抗,律師不由得驚訝也佩服女人果然為母則強。
不過……律師同情起葉詠歡,她要跟蘇先生抗爭,還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呀!
「關於這部分法院會裁量雙方的經濟條件和家庭狀況,來判定小孩究竟跟哪一方在一起比較好。經濟條件不用說了,你把孩子托給一堆年長的夫婦照顧,然後造成小孩的意外住院。這個事實在法官眼裡看起來可是大大的扣分。」
葉詠歡臉色蒼白,害怕讓她的大眼裡充滿惶然與不安。
蘇勁滄必須克制住上前將她擁進懷裡安慰的衝動。他現在不能這麼做。
他是個記仇的人,忘不了她之前說要辭職,而且她的罪狀不只這樣,還瞞著他孩子的事,如果不是跟她去了宜蘭,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
所以他現在用律師來給她壓力,讓她認知到她沒有後路,只能求他,然後她才會乖乖的待在他身邊。
「葉小姐,我建議你最好是跟蘇先生達成協議,找出你們兩個人都可以接受的方法。」
她的身子晃了一下,然後將視線轉向他。
「我知道了……」
是蘇勁滄並不急著跟她談。
在商場上打滾多年,他深諳談判的技巧,知道當對手處於劣勢、有求於他時,他盡可以拖延時間,讓對方更急切,那麼他就可以獲得最大的利益。這招在對付商場上的敵人時戰無不克,他更深信拿來對付她是綽綽有餘。
他放她幾天假,讓她找不到他,讓她這幾天在焦慮當中恐懼,再次見面時,她就會屈服於他提出的任何條件。
到時他會叫她跟兒子一起回家住、再嫁給他,而且不准再離開他身邊。她沒有其他選擇,因為不這樣做的話,她就得跟兒子分開。
蘇勁滄帶著愉悅的心情停好車,走進小兔咖啡屋。
晚餐時間,小兔咖啡屋裡除了幾個客人,就只剩葉詠歡跟她的房東兼朋友喬若曦,還有一個他看了就皺眉的討厭人物——陳啟銘,好媽媽家事服務的老闆。他在這裡幹什麼?
只見那個不起眼的男人正跟她說什麼,她一臉認真的凝神細聽,甚至連他進來都沒有發現,這情況令蘇勁滄感覺不快。
「咳。」他走到她身邊。
像被嚇了一跳般,她驚惶的眨眼。
一定要每次見到他就像見鬼嗎?蘇勁滄的表情更加陰沉了。
「你說要找我談?」他連看也不看一旁的陳啟銘。
「是……我前幾天打電話到你家和公司,都沒能跟你說到話……」
「我很忙,秘書留話給我,說你找我。」
「是的,有關小佟的事,我得跟你談談。」她突然彎起嘴角,那是一種有自信的笑容。
蘇勁滄不確定自己喜歡那樣的笑容,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不對勁。
「你今天來正好……」她看了眼對面的陳啟銘,像是尋求某種助力,然後她鼓起勇氣,轉頭對他說:「我決定跟你爭取小佟的監護權,要上法院還是怎樣都無所謂,我不會放棄小佟的。」
這不是他期望中的答案,蘇勁滄瞇起眼。
「那天律師跟你講清楚了,不是嗎?以你的條件,爭取到監護權的可能並不大。」
「可是如果我的條件改變了呢?」她直視他。「陳老闆向我求婚,他說會把小佟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疼愛,他說這樣我有了一個正常的家庭,比起單身的你就更有優勢了。」
他像是挨了一記直拳,而且是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之下。
他震驚的張大嘴巴,然後唇角扭曲起來。他看見她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以前沒見過的,也就是說……是那個男人給她的訂婚戒指?!
心口被狂怒的風暴所襲擊,他用力一拍桌子,那氣勢把所有人都嚇呆了。
「你給我過來!」被那樣狂怒的嗓音一吼,她不由得僵住。
他不待她反應就把她扯離座位,抓住她的手把戒指拔下來,憤怒的砸在陳啟銘的身上。他瞪了他一眼,那凌厲如刀的視線讓陳啟銘背脊直發涼,當然也不敢阻攔了。
他把她拖出咖啡屋,直接塞進車裡。
葉詠歡這時候才回神,試著扯回自己的手。「你、你幹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陳老闆給我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