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苦苦的,他早上什麼也沒吃,一滴水都沒喝,甚至任憑路曼舒給他的愛心豆漿慢慢發酵,只要一想到她所有的努力都不是為了他,就令他苦澀莫名,那杯毒藥似的豆漿,已安慰不了他的空虛,他就……更喝不下去了。
「怎麼樣?有興趣嗎?」慕康懶洋洋地問。
「我……我……」路曼舒艱難萬分地吞嚥口水。
嗚,這樣一來,快到手的「天鵝肉」不就越飛越遠了嗎?
老天爺啊,既然不給她吃,當初就不要把菜端上桌嘛!天秤的兩端,一邊是事業,一邊是愛情,怎麼辦?怎麼辦?
男人嘛,路上放眼望去就是一大票,大不了有空再去婚友社報名嘍!
她內心折磨翻攪,但其實早已有了答案,所有痛苦都來自深沉又無奈的不甘心——她好不甘心自己是個錢奴!
嗚,完全無法拋開事業心。
「我……明天再回復你可以嗎?」且容她大哭一場,明日再來奮戰吧!
「嗯。」慕康落寞地點點頭。
好奇怪,他為什麼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路曼舒看著他,不禁怔忡了幾秒,但隨即揮去心中莫名的震動。
不,她沒必要瞭解慕康的內心世界,反正他們只會有公事上的往來,一定要牢牢切記,他是個渾身煙臭,又愛找她麻煩的壞傢伙!
一匹倒胃口的土狼!
第3章(1)
銳奇數位科技集團,新興的中小企業,員工和工作內容機動性極高且講求效率。
因此,路曼舒才剛答應接下新職務,隔天立刻得陪慕康出差去,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而且聽說一去就要半個月,她只好加班處理交接的事項,三更半夜才回家瘋狂打包。
好不容易沾上枕頭,沒多久就聽見鬧鐘響,一大早就又起床趕飛機。
慕康開車到她家樓下接她,一看到她,便順手接過她的行李,塞到後車箱去。
「氣色不錯嘛!」他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唇角邪邪勾著笑,嘴裡還叼了根煙。
「你也是。」路曼舒眼睛瞇成一直線,沒好氣地咕噥。
大熊貓對小熊貓,彼此恭維一番後,便準備上路。清晨的空氣特別好,又涼爽,前往機場的路上,她把車窗打開一點點,暖和的陽光射入眼簾。真奇怪,她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興奮得熱血沸騰。
「昨晚睡得好嗎?」
「嗯,好像有睡又好像沒有,總覺得才躺下來不久,鬧鐘就響了。」
為了振奮精神,路曼舒伸伸懶腰,孰料,頭頂突然降下一隻大手——慕康正在搓揉她的短髮,讚許有加地衝她笑。
「你幹麼?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愣了愣,彷彿回到國小時她接過一百分的考試卷,被老師摸摸頭。
「呃……」慕康尷尬地把手縮回來,改搔自己的頭。
他只是……只是突然覺得她沒睡飽的樣子好可愛,想摸摸她而已。不過……他總不能直接這麼告訴她吧!
沒辦法了,乾脆胡扯一通,「我摸你胸部了嗎?幹麼這麼大驚小怪,頭髮借摸一下又不會變臭。」他還是比較擅長咆哮。
「噢,拜託——」路曼舒狠狠地擰著眉心,受不了,她轉過頭,懶得理他。
下飛機後,兩人馬不停蹄地拜訪廠商、參觀工廠、吃飯應酬,慕康將她介紹給所有人認識,其實這些人她早就久聞其「聲」了,電話接洽時都交談過,首次正式見面,很快就熟絡起來。
晚上一起吃過飯,大夥兒相約打算去放鬆一下,慕康忽然拉住她的手臂,沉聲道:「你先坐出租車回飯店好了,回去早點休息。」
「不要,為什麼我要先回去?」路曼舒聞言,忍不住挑高了眉。
慕康為難地橫她一眼,「接下來都是應酬而已,你不一定要去。」男人晚上要去的地方,自然都不是什麼正經場所,她一個女孩子家……不適合。
「以後跟廠商應酬的人是我,不是嗎?」
她噘起嘴,用亮晶晶的大眼直視他陰鬱的黑眸。「不就是去酒店、夜總會嘛!我可以和大家唱唱歌什麼的,你不用顧慮我,真的!」想要什麼女人儘管撲上去吧!反正他在她心目中早就沒形象了。
慕康沉下臉色,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豈料——
不遠處卻傳來呼喚聲,「慕老闆、路協理,這邊上車。」
其它人已經叫好出租車了,路曼舒見狀,二話不說直接把慕康拖上車,等兩人坐妥後,車子便往預定的酒店駛去。
這輛車只有坐他們兩個人,慕康雙手握成拳,抵在皮椅上,眉宇深陷。
「你會喝酒嗎?」他試探性的問,一見她抿起嘴,他立刻明白了。「不會是吧?」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她不會,公司尾牙時,他從沒見她沾過半滴酒。
路曼舒有點兒悶悶不樂,不服氣地瞪他,「一定要喝嗎?」
「你有你的做事風格,談生意不一定要喝酒,只要把事情做好,喝不喝我沒意見。」慕康一臉煩躁地說。
他真不明白林緒堯為什麼總認為男人和女人沒什麼分別,事實上,男人和女人本質就不同,而且是很大的不同——
讓路曼舒接協理?是啊,能力上她或許可以,可是她的安全呢?
女人就是女人,需要小心呵護,而男人就是男人,再怎麼進化,骨子裡還是頭野獸,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根本的不同。
他會同意升她為協理,是因為他知道所有人都不願意聽他真正的意見,他的想法肯定會招致全體女性員工的撻伐,如果被她知道他因為性別而阻擋她陞遷,她肯定會恨死他的。
他不得已只好認了,可那抯擋不了他內心的不安,他沒辦法時時陪在她身邊,她只要一離開他的視線,人不在辦公室,他就忍不住開始擔心。
「不過,將來如果需要你隻身到外地出差,你又完全不會喝酒,我會不放心。」慕康以前所未有的嚴厲目光注視著她,慢吞吞的說道:「要不要喝、想不想喝是一回事,完全不會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