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聽老管家說的慎重,那些僕役就更不敢怠慢了,忙不迭的就去準備。
沒過多久,現場只剩老管家一個人了。
自從錢家鹹魚翻身之後,找上門來要替錢守承做媒的人不少,只是每次都被已經情有所鍾的少爺給拒絕。老管家固然能理解自家少爺對西門艾的一往情深,卻也著急錢家的子嗣問題。幸好西門艾沒有辜負自家少爺的深情,來的雖然晚了些,但好歹還是來了。
不知道少爺他們談的怎麼樣了?這好奇心一上來,老管家也顧不得為老不尊了,學著少爺之前的樣子將臉湊到花窗上。
咦,怎麼才這會兒工夫就抱在一起了?!老管家先是一怔,隨即大喜;照這麼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錢家就會響起嬰兒哭聲了。
「呵呵呵……」一想起會有一個酷似少爺的胖娃娃追著他喊「爺爺」,老管家就不禁心花朵朵開。
第8章(2)
「這裡面是誰呀?」
這是他身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有人學著他的樣子也湊到花窗前偷窺。
「當熱是我家少爺和少夫人了,他們看起來很匹配吧?」老管家越看越覺得他們相配,開心得合不攏嘴了,哪還能顧及追究這傢伙越矩。
「錢守承?」
「當然啦!我家少爺可是三代單傳,如假包換。你瞧他們多麼恩愛啊!呵呵……」
「混蛋!」結實的窗格被抓得格格作響,大有隨時會斷掉的跡象。
「豈有此理,居然敢……」詛咒我家少爺?!老管家哪能容忍自家少爺被人這般詆毀,立馬就要找這出言不遜的傢伙算賬,不料——
不對呀!身邊的這個要是西門艾,那花廳裡的那個又是誰呀?
瞅瞅自己身邊的白衣女子,再看看花廳裡跟少爺抱成一團的白衣女子,老管家的腦袋一整個混亂了。
讓黑鷹帶信給他的時候,西門艾已經下望月峰,瞞著沒說是由於她的私心作祟。飛鷹傳書中,承哥哥說了許多外出經商時遇到的趣事兒,相比之下她在猿鎖山的生活就顯得無趣極了,好不容易師父鬆了口答應讓她下山,她便迫不及待的要去遊歷一番。
那年她被碧姨帶回離塵宮後,就從月無塵嘴裡知道當年的事。雖然知道師父其實就是自己的娘親,但因為從小到大她已經喊慣了「師父」,也就沒有改口。
按照西門艾本來的計劃,是打算到處走一走,最後才到炫城找她的承哥哥。可等到出發後她還沒轉幾個地方,一雙腳就自動自發的轉往炫城的方向了。
也罷,就當成給他一個驚喜吧!西門艾無法否認,比起那些有趣的玩意兒、美麗的風景,自己更想見的是她的承哥哥。
除了三年前的那次之外,西門艾再沒出過猿鎖山,但是經由錢守承之間的飛鷹傳書,她對於山下的世界並不陌生,看著他信中所寫的,她常常會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似乎自己陪在他身邊走南闖北。
西門艾雖然是第一次來到炫城,但是對這裡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因為她的承哥哥曾在信裡無數次說起過這城市。
方街拐角有間李記包子鋪,做的四喜包子最有名了,大清早就有人排隊買包子;錢家布莊在明月街與慶輝巷的交界處,遠遠的就能看見;想吃豆腐腦就去布莊隔壁的那家,別看鋪子小小的一點都不起眼,賣的豆腐腦確實炫城最好吃的,要是去晚了還買不到哩……
當然啦!談的最多的就是錢家了,從信中西門艾知道了錢家就在城東的泡桐巷,錢家的前院有一口紅魚池,後院有一口用作避難的枯井,南牆根有一個狗洞……
來到炫城後,西門艾很順利的找到泡桐巷。這是一條不長的巷子,與最繁華的太平街只有一街之隔,是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
巷子兩頭果然各種著一棵泡桐樹,天長日久樹身又高又直,遠遠的就能望見。這時已過了開花的季節,樹上只有碧油油的葉子,看不到信中所說的鋪了一層深紫與淺紫相間的「毯子」之勝景。
她找到錢府的大門時,正好也有人來拜訪錢家,門房正一臉為難的說著什麼。
西門艾伸長耳朵聽了一下,大致是家中有事閉門謝客之類的,來訪人雖然不開心,但也只能怏怏地走了。
切,要換作她才不會這麼簡單被打發走呢!對了承哥哥在信中曾提到過南牆,不如她也從南牆進去吧!西門艾眼珠子一轉,心中就有了主意。
當年錢守承為了逃家出去玩,不只一次試圖從南牆的狗洞鑽出去,無奈因為吃的太好,每次都會被卡在當中進退不得。偏偏這錢少爺總不信邪,三不五時就會去挑戰一下狗洞,次數多了,府裡的人都知道要是找不到少爺,就去南牆的狗洞瞧瞧,十之八九能把人給找回來。
為了防止隔壁著火時大火會蔓延過來,大戶人家都會把外牆建的高高的,這種牆就叫做「風火牆」,錢府的南牆就是一堵又高又厚的風火牆,以西門艾的輕功要越過南牆自然不成問題,只是……
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在半途瞥了一眼傳說中的狗洞,想像著小錢守承被卡在當中眼淚狂飆模樣,她樂的一陣腿軟,差點就從牆上摔下來。
西門艾趕緊鎮定一下心神,這才沒有大笑出聲。
她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錢家,但是拜之前的飛鷹傳書所賜,她對錢家的一草一木都不覺得陌生。
嗯,承哥哥說過他住在松苑,就先去那裡好了。辨別一下方向,西門艾正要往位於東面的松苑摸去,不料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咦,他趴在那裡做什麼呀?她的好奇心一向旺盛,當即掠了過去,學者老管家的樣子往花窗上一趴。
這一望呀!差點沒把她的肺給氣炸了,老管家的話就更是火上澆油,直把她的滿腔驚喜變成了滿腔驚怒。
「哼,好你條胖頭魚,居然敢偷人?!」她的手指越抓越緊,窗格禁不住她的手勁兒,「嗑」一聲折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