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哲深黑的眸瞥向張家駿,論情史張家駿比不上他,但關於結婚張家駿可比他有經驗,至少他和小宜結婚一年,兩人一直都相處得很好,他去哪裡她都跟著,兩人如膠似漆,令人艷羨。
「你這傢伙以前常說最好的女人是在客廳像淑女,在廚房像個經濟學者,在床上像個蕩婦,你一定很滿意你老婆了。」宋世哲好整以暇地說,事實上他是想向張家駿討教,究竟是怎麼馴妻的?
「我是很滿意小宜,不過她在客廳像個蕩婦,,縱容自己隨性,她很從來不收拾,在廚房她就像個淑女,從來不煮飯,怕把手弄粗了,在床上她會是經濟學者,很會計較,心情不會就不給抱了。」張家駿半坐在辦公桌沿笑了起來,心底竟是一個男人擁有的幸福感。
宋世哲很驚訝,雙臂交又在胸前問:「你在說笑吧?」
「是真的。」
「你容得下她放肆?」
「這怎麼叫放肆?老婆又不是員工,她當然可以想怎樣就怎樣,反正客廳有傭人收拾,吃飯叫外賣選擇更多樣化,要抱她當然要她情願,這沒什麼,讓她做自己,她才會更愛我。」張家駿笑說,宋世哲完全沒聽懂,難道他對羽逸還不夠大方?但結果呢?
「你說得好像很簡單。」
「結婚是很簡單,到戶政事務所辦一辦不用五分鐘,但相處之道其實是學問,我永遠把老婆當成想把到手的女朋友,有時寵她、有時縱容她……老兄,這些不都是你以前教我的嗎?對女人你比我有經驗,還用得著我說嗎?」張家駿伸長手拍拍宋世哲的肩。
「是喔……」宋世哲早就忘了。
「我就照你說的,把老婆當成一輩子的女朋友,當然我們也會吵架,不過最後都會和好,我會讓她,女人要的只是一句哄一一真心的哄一一這也是你教的。」張家駿再提醒他。
宋世哲沒想自己這麼熱心,簡直可以開班授課了。
而張家駿看來比他行,他把方法全用上了,也用對了,倒是他自己當丈夫有些失格了,老婆到手後,他突然失去了包容心。
也許是她要的自由空間讓他感到掌控不住她吧!
其實把老婆當一輩子的女朋友是不錯的主意,他們各自單身的時候從未約束過彼此的自由,不也相安無事。
那時他對她十分信任,不是嗎?
「相信我,老兄,結婚才是真正戀愛的開始。」張家駿不再多說,拿了手上的帖子給他。
「這是什麼?」宋世哲心裡苦笑,挺直背脊,接過手,打開來看。
「明天晚上有個重要的商業聚會,會有很多日本廠商,你最好去一趟。」張家駿說。
「嗯。」宋世哲同意,心裡也有個主意,約羽逸陪他一起出席。
張家駿看了看表,立起身說:「我還有事做,先走了,祝你新婚快樂。」
宋世哲淡扯著唇,在張家駿走出辦公室後,他拿起電話想打給羽逸,想關心一下她,問問她好不好,也跟她約時間一起參加聚會。
拿話筒的手騰在半空,他答應給她自由就得真心做到,不能有任何借口。
何況此時她在工作中,他不該以私人電話打擾她。
他放下電話,第一次想認真地看待他曾給她的承諾,尊重她。
他沉著的提筆批公文,心裡的火終漸平息。
第6章(1)
晚上七點——
宋世哲買了兩人份的晚餐回到家裡。「羽逸。」
他敲了敲她的房門,無人應聲,試試房門可有鎖上?沒有,門把一轉,門就開了。
她房裡沒人,燈是暗的,他人都到家了,她卻還沒回來。
他關上房門,不得不打了她的手機問她何時回家。
他沒等太久,她立刻接聽了。
「喂。」
他眉豎直了,清楚地聽到伴隨她聲音而來的是音樂聲和男人五音不全唱著日語歌的可怕歌聲,此刻她不像在辦公室裡。
「你在哪裡」。他擰緊眉心,沉聲問。
「俱樂部,今晚有日本客戶來,要陪老闆應酬不能太早回去了。」何羽逸很抱歉,她本來想要買晚餐回去跟他一起吃,可惜今晚不行。
宋世哲想問她幾點回來?在什麼地方應酬?那個唱歌五音不全的日本人是不是個色迷迷的傢伙?
他有千百個疑問,各種犯罪畫面在腦子裡閃動,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達到沸點。
「你忙吧!」他壓下所有的問題,沒等她問應,按掉通話。
他拿了便當到客廳一個人飯配電視,一個小時之後進房間洗澡,洗完澡後又回到客廳,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一杯紅酒配影碟,和沒結婚時的單身生活完全一樣,他甚至關上手機不接任何人的電話,包括羽逸。
她擁有極度的自由,她不必來配合他,當然他也不必配合她,他一個人獨處,沉澱自己的情緒,這是他的自由。
十一點何羽逸到家了。
「世哲……」她小聲地開了家門,心裡很過意不去,才結婚的第二天她就因工作晚歸。
客廳留有一盞小燈,世哲不在,是他為她留的燈吧!
這小小的舉動讓她感到窩心又抱歉。
她想找他,到了他的房前,發現他的門鎖上了。
他睡了嗎?她好想他,整天沒見到他內心空空的。
她和老闆一起送那些難纏的日本客戶回飯店後,她就急急地趕回家來了,她好累,好想窩在他身邊歇一歇。
她沒有敲他的房門,疲倦地走進自己的房裡洗澡,洗去在俱樂部沾染的一身煙酒味。
她工作時從來都滴酒不沾也不怞煙,老闆會指定要她一起應酬是因為她的英、日語能力強,她不只當老闆的翻譯,更安排一切使場面熱鬧,讓老闆和客戶雙方都滿意。
她一向都很從容地做好細節,沒像今晚老是閃神,她牽掛著世哲,他一個人在家一定無聊透了,雖然他打電話找她的時候沒有抱怨,可她感受到他的忍耐。
她本以為自己婚後仍可工作,可是現在看來,她好像無法兼顧工作和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