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呢?」製作人雙眼暴突,焦躁地問。「今天早上你打過電話了沒?」
「沒、沒有。」
「那還不快去打電話?要錄東方的歌一定要他到場才行,否則我們根本抓不到他歌裡的味道。」抓不抓得到味道是一回事,賣不好又是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以前也曾出現過類似的狀況,東方行傲以「星期一會塞車」為理由,沒進錄音室監督唱片錄音。
結果,那張唱片賣得很差。
最詭異的是,隔幾年,同一首主打歌換另一名新人詮釋,謝天謝地,那一次他終於肯移動尊駕,懶洋洋地現身,動動尊口指點歌手該如何詮釋那首歌,結果唱片意外大賣。
東方行傲寫的曲子就是這樣,自成一格、又像罌粟一樣讓人容易上癮,只要聽過幾次,便終生難以忘懷……
「大哥,東方行傲先生來了!」一名工作人員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跑進錄音室報告。
「快,快去準備他愛喝的咖啡。」大哥連忙吩咐,雙手抹了抹頭髮,想了一下,又稍微整理一下服裝。
就在此時,手機響了。
「我要跟東方進錄音室了,沒事別煩我。」大哥一接起電話,馬上厲聲交代。
「我是你的金主吶,你這樣吼我像話嗎?還有,你剛剛說的東方,該不會是東方行傲吧?」唱片公司的幕後大金主懶洋洋地開口。
「就是他,大老闆。」大哥一面講電話,一面轉頭分心交代。「咖啡煮好沒?」
「真的嗎?好好好,我明天再打給你。」大老闆可不想斷了自己發財的路。
「感激不盡。」
大哥走到錄音室外頭,看見東方行傲踩著隨性的步伐正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小批工作人員,立刻滿臉堆笑迎上去。
「東方,你終於出現了。」
「我沒遲到吧?」東方行傲拿下新款墨鏡,接過工作人員遞上的資料跟熱咖啡。
「沒有,沒有,你永遠不會遲到。」
大哥對他比了一個請的動作,兩人像陣旋風似的飆進錄音室。
你永遠不會看到。
東方行傲沉吟了一下,漠然地點點頭,隱藏眼底油然而生的孤寂。
歌手已經在錄音室裡試唱,東方行傲輕點了個頭,工作人員各就各位,大哥拿出曲子向他徵詢了幾個轉折處的意見。
一切就緒,在正式錄音之前,東方行傲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大哥,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這曲子還有哪裡要特別注意的嗎?」大哥正經地問。
東方行傲沒理會他說了什麼,直接問道:「你養過魚嗎?」
「什麼?」大哥呆住。
「買過魚缸嗎?」他又問。
「我……我這個……」大哥轉頭看看四周,馬上把問題拋給身邊的人。「那個……你們有誰養過魚?快點過來。」
「我養過幾條魚。」一個工作人員站出來。
東方行傲眼睛一亮,興奮地說:「真的嗎?我需要一些養魚的資料,你等一下有空可以跟我聊聊嗎?」
他為這件事困擾了一個上午,在來錄音室之前,還特地繞路去一些賣魚的店家看養魚的設備,因為那個雞婆女人的「諄諄教誨」,害他滿腦子都在擔心自己真的無意中虐待了他的魚。
那女人雞婆歸雞婆,但講的話還有幾分道理,現在他決定給自己的寵物住一個像樣的窩,至少——不能是酒杯。
「當然沒問題,喂!你現在去搜集所有相關資料,等我們錄完音後拿過來。」大哥馬上介入兩人之間,慎重指示完工作人員後,轉身面向東方行傲。「東方,那我們可以開始錄音了嗎?」
東方行傲這才點點頭,起身按下麥克風,對裡頭的歌手講了幾句話,然後宣佈——
「開始吧!」
第2章(1)
自從星期一第一次正式上工後回家,刑見幸感到後悔又自責,怪自己幹麼為了太陽和一條魚跟老闆過不去?
她可不想害好友丟掉工作,所以她警告自己下次無論看到什麼詭異的事都一定要沉住氣,不能再惹老闆生氣了。
星期六一大早,她準時出現在東方行傲家,舉目望去,依舊是滿地散落的空酒瓶。
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懂一群人聚在一起喝酒到底有什麼好玩的?而且還每個週末都這樣搞,簡直是浪費生命。
刑見幸把酒瓶裝進垃圾袋,開始沿路收拾階梯上的空酒瓶,直到走到二樓的開放式臥房,她撿起樓梯口最後一支酒瓶,但一不小心沒拿好,酒瓶咚咚咚地往前滾……
她皺眉抬眼望去,傻住——
酒瓶在頂級木地板上滾著,滾到床腳終於停住,躺在床上的東方行傲深吸口氣,睜開眼睛,不爽地看向噪音來源處。
「你……你……」怎麼會在家?
花悅嫪說過她來打掃十次遇不到屋主兩次,相比之下她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而且……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四歲,她還是頭一次親眼目睹美男初醒圖,凌亂的黑髮散發出狂狷魅力,絲質棉被勉強遮住他的重點部位,露出寬闊的肩、結實的胸膛、強健長腿……再搭配他無意識的性感動作,簡直比雜誌裡的跨頁男模特兒還要誘人犯罪。
「嗨,早安,魚缸小姐。」
看到她誇張的錯愕表情,胸口原本被人打擾的怒意瞬間散去,東方行傲低低笑開,性感指數瞬間飆到破表。
「早、早安。」心跳飛快,她連忙低下頭,試圖隱藏自己滿頰的紅暈,快速撿起酒瓶轉身打算下樓,不料,他又懶洋洋地開口——
「還喜歡嗎?」東方行傲刻意逗她,很清楚自己電力滿格的魅力,而且不介意跟人分享。
這幾天,他經常想起她說的話,雖然還是覺得她很雞婆,但同時也覺得她很真誠,奇異地令他感覺放鬆。
因為她的話,他甚至已經為他的金魚定制了一個水族箱。
「你是指這份工作嗎?還不錯。」刑見幸緊張地回答,遲遲沒有轉身。
他笑了。「我不是說工作,魚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