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時一愣,「怎麼說?」啥時又扯上他家恩師了?
沐策湊至她的耳畔,低聲對她說出早已醞釀已久的計劃,而後如他所料地看見她呆愣在他的懷裡。
好不容易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蘇默,有些不確定地問。
「你、你確定要這樣解決問題?」她就知道他這非常人,鐵定會行些非常事。
他說得毫不愧疚,「師恩重如山,身為學生,我不過是孝敬恩師而已。」
她瞪大了雙眸,愣愣地瞪著他無辜的雙眼許久許久,直至他不耐地低首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她這才把漫天四散的心神都捉回來。
「你……打算拿你家愛徒來孝敬?」她直在心底為某位被他當作貢品獻上的人默哀。
「不挺好的嗎?」沭策一臉理所當然,還朝她壞壞地笑,「你說,咱們恩師容貌生得如何?」
「天仙佳人是也。」那還用說嗎?瞧那皇帝和那些朝中大臣不都一迷就是二十年了?甭說那些男人,就連她這女人,頭一回見著時也都為那張艷容有些暈頭轉向,要不是沐策及時鐵青著一張臉把她拉回來,她還真差點就誤入歧途。
「你可知為何他至今仍是獨身一人?」
「對啊!」她也不禁勾引出滿心的好奇,「不是聽說朝中許多狂蜂浪蝶老追著恩師大人團團打轉,就連陛下也被他迷得癡心一片嗎?怎麼恩師大人他卻形單影隻多年?」
深知內幕的沐策對她一笑,「因他老人家早有心上人了。」
她兩眼閃亮亮的,「是哪家的姑娘?」到底是何方佳人才能入了本身就美若天仙的梅亭然的眼?
「前威武將軍,莫倚東。」
那位……渾身上下肌肉糾結佈滿傷疤、天生就是一副匪類樣,放下以往的殺人刀近來改扛著鋤頭的自家愛徒?
「恩師大人他……喜歡愛徒他這類的?」她一手撫著額,有些不能理解梅亭然為何多年來從萬花叢中過,卻獨獨只看中了莫倚東這個與他完全天南地北的粗人。
沐策微瞇著眼回想從前,「據他老人家的說法,當年在我頭一回帶著愛徒去見他時,他即對自家徒孫一見鍾情,即使我說破了嘴,他老人家還是不管不聽,一心一意地栽了下去。」
「愛徒他對恩師有什麼感覺?」
「木頭一塊,毫無所覺。」沐策歎息地搖首,「每回一見那張天仙般的臉蛋,愛徒他便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因此多年來他總是藉著軍務繁忙,能閃就閃得遠遠的。」
「那……」
沐策老早就在必底把那副驅逐礙事者的算盤給打好了。
「俗話說肥水不落外人田,況且恩師他老人家自搬上山來後就已暗示我許久了,你說,我怎能不成全他老人家多年來的這份心思?」打從頭一回見到莫倚東起,梅亭然的兩眼就停在徒孫的身上不肯走了,可以往莫倚東長年待在邊關,害得梅亭然就算是想下手也無從下手,如今好不容易終於逮著個機會了,他這當學生的能不讓老師一圓舊夢嗎?
「……」原來狼與狽早已在私底下達成協議了?
「話說回來,愛徒也孤家寡人大半輩子了。」沐策將臉頰貼在她的額際上,心滿意足地摟緊她,決定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打我識得他起,他便木頭得跟什麼似的,又總是男男女女都瞧不進眼,再不為他打算點,難道還真讓他一人孤獨終老?我既是他的師父,我就有權替他作主,你說是不?」就算再讓那棵木頭晃下去幾年,他相信,也不會有人看上他家那位生得一臉野蠻土匪樣的愛徒的。
「他、他若不願呢?」蘇默一手按著急跳的心,一手微微推開他後,瞧著沐策臉上那一副我說了就算的專橫樣。
沐策挑挑眉,一臉的不以為然,「你認為他有法子抵抗恩師的美貌?」
「呃……」她倒覺得除了前梅相這致命的誘惑之外,莫倚東更怕的是他這個師父的淫威。
「甭管他們了。」沐策一把攬過她,火熱的唇直往她細緻的鎖骨上輕輕地啃咬,「長夜漫漫,娘子還是對長工心誠些吧。」
「等會兒……」她兩手揪著他的耳朵,「那遠親呢?他還是會催你下山工作啊。」只是改變了局外人他們居住的地點有什麼用?找不到人辦公的項南還不是會天天爬上山來哭哭啼啼的。
「他不會的,因為恩師也會順道解決他。」保證項南日後一上山見到梅亭然就急急忙忙地逃下山。
「啊?」
「旁人的事,理它那麼多作啥……」沐策十分不滿地勾過她小巧的下頷,在她唇上又親又咬的,「專心點。」
「都說了等等……」沉醉在他吻觸中的蘇默猛然自同情中回過神來,他卻俐落地將身子覆在她身上,並不容拒絕地按握住她的兩手。
「不能再等了……」他喃喃地道,俯下身來,將她所有的抗議全都以吻吞沒。
***
兩個月後
「師娘,您救救我吧……」還不到晚膳時分,卻捉前來到山頂大宅的莫倚東,一手掩著口鼻,腳步有些虛浮地走進大廳。
「你這是怎麼回事?」蘇默在見著了他指縫間滴下來的鼻血,連忙跑向他。
「我……」
「別捂著別捂著,快過來坐下!」她一把拉過他按在椅上坐著,然後匆忙地去取來一盆冷水,擰了一條巾帕後在他的額上冷敷。
當他的鼻血不再壯觀地往下流後,蘇默拉過他的手邊診著他的脈邊問。
「好些了?」
「嗯……」他取下巾帕順手擦了擦臉上的血。
蘇默診著他的脈,疑惑地問:「愛徒啊,你近來是不是瞞著你師父偷偷跑下山去砍人,或是又跑去什麼江湖裡被人砍了?瞧你,虛火盛旺,疲憊過度未有好眠,你還平自流失了不少的血?」
「回師娘,不是被砍的。」事情真有這麼簡單就好辦了。
「……又是自個兒流的?」她頓了頓,知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