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她,北越清雪同樣不解,細細柳眉一蹙,又啟唇——是否是陸清楓所為,他這些日子幫了我們不少忙。
「君上,你想以他一個人的力量能砍出一堆柴嗎?而且我們完全聽不到劈柴聲。」她一語道出疑慮。
倒也是,他不像身懷神力的樣子,真要一人完成所有的事是困難了些。北越清雪認同的微微頷首。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誰會沒事來幫我們,還像小偷一樣怕人看見。」賊才需要畏首畏尾吧,行善者何須躲躲藏藏。
也許是山神來相助,祂見你生得嬌俏,想討你當老婆。難得好心情的北越清雪取笑她,暫且放下毫無頭緒的謎。
「君上,你怎麼像那個戀花將軍一樣笑我嫁不出去,我可是搶手得很,上我家求親的男人快踩破我家門檻了。」個頭高的紅雁一臉氣憤,微紅的耳根透露出羞意。
戀花將車?她狐疑。
「不就是西臨的季東寒,我們上回見過的……呃,君上,我多嘴了,你聽聽就算了,別往心裡擱。」瞧她嘴笨的,幹麼提起令人不快的西臨國。
無妨,咱們當是閒聊。北越清雪笑著掩飾心中苦澀。
「君上,我們什麼時候才回北越?玉歧國的優酪乳真難喝……」她話到一半,忽地噤口。
回北越?她露出一絲酸楚的苦笑,微黯的雙眸蒙上一層水霧,濕漉漉的充滿說不出的痛楚。
「你當我沒問好了,反正此地的氣候宜人,多待些時日也沒關係,不遠處的池塘還有魚,待會我捉幾條煮成魚湯。」紅雁頓感無力。女皇不振作,沉溺在丈夫與皇妹雙重背叛的打擊下,為人臣子者如何激勵士氣。
北越春吟一舉奪得江山,她大肆的鋪張浪費,宣揚一國九五之尊的地位,課徵重稅,充實國庫,一心揚名立萬,唯恐天下人不知她已經貴為天子。
反觀北越清雪卻是頹廢低迷,完全失去以往的精明和銳氣,她統領一國的傲氣不見了,現在只剩下自怨自艾的可憐樣。
她被擊垮了,不想再爭,一切功名如浮雲,喪志的只想一日復一日,苟延殘喘。
這樣的她看在紅雁等人的眼裡很心疼,可也十分心急,她再不振作起來就真的回不去了,北越國將淪為篡位者的囊中之物。
窸窸窣窣 ……
突地,某種不尋常的聲響引起屋內兩人的注意,她倆不約而同的走向門邊,毫無預警的拉開門扉,與門外的人相視。
「啊!你……你們幹麼突然把門打開,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天哪,差點被嚇破膽。
「你……你才莫名其妙,好好的西臨不待,你跑到這兒幹什麼。」簡直是陰魂不散,走到哪都遇得上。
「咳!你以為我愛來呀!要不是陛下……呃!他關心你家主子,特意命我來查看。」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季東寒沒敢說出西帝就在後頭盯著他。
沒好氣的紅雁冷哼一聲,「就你手上不知死了多久的獐子腿。」
「誰說死了很久,陛下剛獵到……咳!我是說我剛獵到手的雄獐,想說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就送來給你們加菜,看要烤來吃或是削片熱炒,瞧你們一個個面黃肌瘦……」瘦了一大圈。
他話還沒說完,這番不敬的話惹得佳人大怒。
「你說誰面黃肌瘦了,一隻獐子腿就想來嘲弄一番,你也不想想這是誰造成的局面。」要不是冷血的南宮狂,他們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她無法不怪罪西帝,是他堅持娶女皇為妻,卻又不分青紅皂白傷了她,才延誤了他們回國的時間,給春吟公主謀反的機會。
若不然。皇還有餘力反擊,如今的局勢也就大為改觀,不必淪為喪家犬。
「話也別說得那麼苛刻,當時你家主子雙手滿是鮮血,任誰都會想岔了,陛下也是急了,才會……呵……不小心刺了一劍……」他乾笑不已,越解釋,額上的冷汗冒得越多。
他都覺得理由牽強,別人怎麼聽得進去,被人瞪也是理所當然。
「換我刺你一劍如何,我也可以說是不小心……」明明是西臨二殿下姦殺了宮軍師,他們不但不認錯反而誣陷入罪。
紅雁正要臭罵季東寒一頓,左手忽地被人一碰,她轉過頭,看向面色清冷的主子。
問他西帝是不是也來了。北越清雪以唇形吩咐。
紅雁點頭,表示明白了。
再回過頭,她表情不悅的大喝,「南宮狂那混蛋也來了是吧!」
他一驚,笑得連臉都僵了。「哪……哪有可能,陛下得坐鎮西臨國,豈能隨意出宮。」
叫南宮狂回去,我不見他。真當她是傻子嗎?看不出季東寒漏洞百出的說詞。
紅雁再度傳話,君上不見負心漢,叫他有多遠滾多遠,別來煩她。」
「這…… 陛下也不算負心,一夜夫妻百世恩,好歹看在昔日的情份在,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別一句話斷了所有牽絆。
再解釋也枉然,夫妻恩斷義絕。北越清雪態度異常堅決。
「哼!當初西帝也不肯聽君上的解釋,一把劍就刺了過去,還說了絕情話,他憑什麼想要個機會。」未免欺人太甚。
「誤會是錯誤的第一步,誰也不樂見,死了打從娘胎就在一起的孿生兄弟,陛下內心的悲痛可想而知,難免無法平心靜氣,更何況我必須說句公道話,若沒有那一劍,恐怕你和你的主子也無法平安離開西臨國,就算陛下不追究,眾臣也不可能罷休。」
季東寒目光無奈的看向一臉漠然的嬌小女子,很想化開這場錯縱複雜的僵局。
可是他的努力感動不了北越清雪,反而讓她更加冷漠以對。
紅雁,趕他走,不論是西帝或是他的說客,都不許出現在我面前。多說無益,傷害已經造成。
「立刻離開,君上不想見到你們滿臉橫肉的強盜臉。」紅雁不假辭色的趕人,動手將人推得老遠。
「喂!誰是土匪強盜,你給我說清楚,粗手粗腳的潑辣貨,難怪長到一十八還沒人要……」娶到她的男人真可憐,照三餐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