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怎樣?」話說一半想急死人呀!
「先送小指一根,再來是明眸一對。」他的眼沉黑得不見底。
「什麼?!」聞者皆駭然。
「你們一個也不准跟,聽到了沒?」南宮狂冷聲下令,帝威昭顯。
「你想一個人去?」紅雁問道。
他掃視所有人一眼。「我是西帝,誰敢違背我的命令斬立決。」
嚇!斬立決?
「太危險了,你根本在玩命,君上若知曉我們放你一人涉險,定會加罪於我們。」雖然她不喜歡西帝的狂傲,但她敬佩他。
「沒錯,你是西帝,可我們是北越人,只聽令北君一人,你的命令我們大可不理。」他想冒險也得問過他們。
「算我一份。」李忠不讓她們專美於前,趕緊出聲。
「你們不想清雪活命嗎?」這群頑固的北越人。
「……」他們一窒。
「對方指定我赴約必定與我有深仇大恨,你們去了只是激怒他,反而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敵人未明,任何舉動都得三思而後行。
「……」沒人再開口說一句,默然想著他的話。
「在這西臨的土地上,誰能奈我何,我是目空一切的西帝。」他神色張狂,不可一世。
「好吧!請保重,一定要平安地救出女皇。」事已至此,他們也只有退讓一步。
「嗯!」他一頷首。
南宮狂照著紙條上的時辰地點赴約,他目眶燃著熊熊烈火,雙手緊握成拳,青筋賁張的手臂充滿力量。
他非常地憤怒、怒不可遏,渾身散發生人勿近的怒焰,每踏出的重步深入泥土裡,踩出一個又一個寸深的足印。
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為動怒的一次,不是為他個人,而是有人膽敢挾持他深愛的女人來要脅他,做出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行。
「李昱,回去,朕不是說過不許有人在後頭跟著。」他竟跟來了。
地上枯枝發出斷裂聲,一隻大鞋踩過斷枝,徐緩地走近。
「陛下,讓臣陪你走一段吧!」這是最後一次了,再無機會。
「你想違背朕的旨意?」他沒回頭,任由強風吹打在臉頰上。
「臣陪陛下走到附約處便回轉,絕不讓陛下為難。」他堅持跟著。
南宮狂黯了眼神,默許他的固執。「李昱,你幾歲入我西臨皇宮?」
「十五。」一位正為性向所擾的少年。
「過了幾年?」
「七年。」
「七年了……真快,你是我朝歷來最年輕的禁衛軍統領。」也為他所信賴著。
「蒙陛下不棄,拔擢微臣。」他的提攜之情,來生再報了。
看了看熟悉的宮殿,南宮狂忽生感慨,「你說為什麼會約在二殿下的寢宮,莫非有餘孽末清?」
李昱目光一沉,復又揚起。「也許是憑弔吧!故人難捨舊情。」
「憑弔什麼,人都死了……」他驀地一震,瞠大雙目。「李昱,你對朕做了什麼?!」
「朕?」他忽地一揚詭異笑聲。「這個天下是我與阿瑋的,不是你的,你竊據了他的帝位還敢自稱朕。」
「是你擄走了清雪?!」原來他養了一頭狼在身邊。
「她殺了我的愛人,我怎麼可能饒過她,而你是她所愛的男人,我更不會放過你。」什麼叫生離死別,他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狂吼,「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李昱冷笑的將劍抵在他頸上。「不用白費力氣了,我已經封住你的穴道,此時的你跟尋常人沒兩樣,完全無法施展武功……」
第18章(1)
陰暗的四方屋內,無一絲光線透入,只有潮濕的霉味,伸手難見五指,教人無從猜測身在何處。
或者是建造者的用意,用來造成恐懼,沒有光的暗室異聲頻頻,像是鬼哭神嚎,又似地獄炙肉的燒灼聲,忽遠忽近地敲擊牆面。
一滴由牆上沁出的水珠往下滴,落在一隻纖細手臂上,冰透入骨的沁涼讓人徹底凍醒,打了個寒顫的北越清雪驀然醒來,睜開一雙困惑大眼。
這是哪裡?為什麼她眼前一片黑,什麼也看不見?
是她瞎了嗎?或是有人忘了點燈?
腳下有老鼠竄過的感覺,她驚得一縮腿,赫然發現自己竟被吊在半空中,腳尖微微觸地。
朦朧間,她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一碗參湯喝下肚,天旋地轉,兩眼模糊地看到……
李昱下藥?!
「怎麼會是他?他不是烈雲身邊最忠貞不二的禁衛軍統領?」為何背叛他的君主?
嘴唇乾裂,北越清雪口乾舌燥的以舌沫潤澤,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做了什麼深惡痛絕的事,逼得李昱不得不擒她洩憤……
等等,不對,他還說她所愛的人很快就來陪她,難道他連烈雲也一併恨上了,決心對付他們兩人?
她心急不已,卻無力擺脫受制的侄梏,暗暗祈禱,希望那個人別傻得為她涉險,她一條命死不足惜,西臨百姓比她更需要他。
可是北越清雪十分清楚,他不會放下她下管,即使拚上一死,他也會不計一切代價尋來,與她同生共死,不放她一人。
「咦!什麼聲音?」
正當她想著深愛她的男人時,耳邊傳來近似他的咆哮聲,她以為是思念甚深所產生的幻覺,暗笑自己多心了,他怎麼可能會出現。
但是隨著那越來越近的低咆,她不確定了,那聲音似乎離她很近很近,近到
驟地,北越清雪左手邊有扇門被推開,縈縈火光照亮一室,牆上數盞油燈也同時亮起,照出足下一絆跌了進來的男子,以及手持鋒利長劍的李昱。
「你……你對她做了什麼?該死的李昱,朕命令你立刻放開她——」
南宮狂一抬起頭,兩眼皆張的狂吼,入目的景象衝擊著他的心房,他幾近捉狂了,奮力地衝上前想扯斷一條條刺目的鐵鏈。
但是北越清雪的四肢各有一條臂粗的鐵鏈扣住,高高地吊起,任憑他怎麼使力,失去武功的他根本無力扯斷鐵鏈。
「烈雲……」這個傻男人還是來了,他總是魯莽得讓她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