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然,我和媽媽明天就會回去。」於父叮囑,「你回維也納後,別忘記通知我們一聲。」
於純然撇撇嘴,算是回應。
「下個月的公演,你會來嗎?」於家父母每次都會寄邀請給兒子,但出席率慘不忍睹。
「再說。」於純然一貫地敷衍。
於父循著兒子的視線看上去,妻子和孩子們仍在一起彈著琴,雖然兒子面無表情,但他一定深受動容。
說起來,兒子之所以和他們不親,全都要怪他們一直疏於照顧他,忽略了他的存在,導致現在不懂如何和兒子相處溝通,於父實在慚愧。
「媽媽真的很熱愛鋼琴,為了音樂她可以貢獻一生,但媽媽同樣很愛你,她只不懂表達而已。」於父終於把藏在心底多年的話,早想向兒子剖白的心聲,真情道來。
「純然,對不起,我們不是好父母,我們太過自私,只顧熱愛的音樂,而忽略了你,我們沒有好好照顧你,陪伴你長大成人,但我們一直都很愛你。」
陌生的親情如一股暖流滑過心意,於純然渾身一僵,依舊無動於衷,固執地不肯回應父親,可是想到小蜜的指責,還是勉強應了一聲。「嗯。」
雖然兒子仍一派冷漠,但總好過全無反應,於父喜出望外,相信和兒子的關係可以慢慢改善,他們有的是時間。
第10章(2)
另一頭,花小蜜前腳進了廚房,於太太后腳便跟進。
「小蜜,我想和你談兩句。」於太太仔細打量花小蜜,長得亭亭玉立的小蜜越來越有女人味,不失嬌媚可愛,難怪兒子著迷了。
「是。」花小笑容可掬,一邊忙碌,一邊聆聽。
「我就直話直說,不拐彎抹角了。」於太太開門見山。「你是個好女孩,不過不適合純然。」
「伯母,你要咖啡嗎?」花小蜜問。
「不用。」
「你喜歡甜食嗎?」
於太太搖頭,對她的無盡聆聽感到不快。
「你喜歡吃太陽蛋,還是炒蛋?麵包要塗牛油還是果醬?」花小蜜在廚房裡左轉右轉,不忘繼續追問。
於太太輕蹙眉,悶聲不響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伯母,你認識七漱小姐吧?」
基於禮貌,於太太勉強點頭。
花小蜜停下來,面對於太太,悠然開口導入正題。
「純然的喜好我半點都不知道,七漱小姐反而一清二楚,還有他認識的朋友,生活的圈子,我對他的瞭解都遠遠不及七漱小姐。
而且七漱小姐才貌雙全,如果我是男人也應該會喜歡上她,可是純然喜歡的卻是我,直到現在我不不太能相信呢。「
花小蜜不疾不徐地細訴,一臉愉快陶醉。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只要開心快樂就足夠了,不管出身、天賦、個性有多不同,只要加深瞭解,彼此磨合,便可以互相適應包容,我很高興自己能夠帶給純然快樂,只要他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於太太重新審視她,兒子的性格太過孤傲自我,不善表達感情,而花小蜜是個奉直爽朗,藏不住心事的女孩,她的熱情和兒子的冷情恰恰相反,才產生了奇異的化學作用。
「我知道純然為什麼會選擇你了。」看來兒子冰封的心,抵擋不了她的熾烈火焰。
「但有信心可以永遠讓純然快樂,確保他對你的感情不是出於新鮮感,或一時好奇嗎?」
「我的確不能保證什麼,也沒什麼捉牢男人的本事,但只要純然喜歡我,我就會盡我所能地回報他的心意,直到他厭倦為止。」花小蜜的想法從來都很簡單。
「相隔兩地的戀愛脆弱得很,長期分開的兩人很能維繫感情。」於太太語重心長。
「而純然這孩子雖然獨立自主,但其實很怕寂寞,難保他不會禁不住空虛,抵抗不了誘惑。」
「伯母,你對我沒信心不打緊,但純然是你們引以為傲的兒子,你應該更相信他。」不然他會很傷心的!
「如果能得到你們的支持與祝福,他一定會很高興。」
於太太睨著她,誰對誰錯,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你們是否經得起考驗,我們就試目以待了。」
「謝謝你,伯母。」看著於太太放柔的臉龐,花小蜜笑逐顏開,即使伯母現在還未能完全接納她,認同他們,但起碼已有所改善。
花小蜜提著兩個大紙袋,興高采烈地四處找人,她很想趕快告訴於純然,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哎呀呀!他這個大懶蟲,總是喜歡偷懶,竟然躺在沙發上睡午覺,她臨走前明明要他好好練琴。
真是的!她氣呼呼地雙手插腰,想著要用什麼「十大酷刑」來弄醒他,不過看著他熟睡的臉龐,她很快瞧得入神著迷。
她跪坐在地上,梭巡他文體分明的好看五官,他的眉心不再打結,俊容放柔不少,嘿!這個傲然卓立的小王子,其實是個很怕孤獨寂寞的男人。
可能因為是獨生子的,再加上雙親不在身邊,他總是孤伶伶一個人,所以親情薄弱,感情內斂,習慣性地緊閉心扉來保護自己,這個表面裝出瀟灑堅強的男人,還不就是個渴求關愛的小孩!
她頻頻點頭稱是,唇邊浮起一抹會心微笑,還不忘開始抱怨。
「你這個愚蠢人,沒信用的男人,快把我的《給愛蜜兒》還來,不然我會一起詛咒你,在你耳邊吵個不停,讓你睡得不安寧,連連作惡夢……」
「哇!」花小蜜的詛咒沒能成功完成,猝不及防地被人一把抱住,驚呼的小嘴來不及反應,已被一雙薄唇侵吞。
於純然把她抱個滿懷,結結實實地親吻,直把她吻得喘不過氣才甘休。
「難怪我老是睡得不安寧,原來你這個魔女一直不停在我耳邊喋喋不休,對我進行魔音洗腦。」就是這個常常在耳際響起的魔音,殘害他的大腦神經。
糟糕!被發現了,她只好來個惡人先告狀。「你裝睡來試探我嗎?」
「不然我怎能揪出你這個害我連連作惡夢的元兇。」他鼻子裡哼聲,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