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一起整理。」他跟著她定進房裡。
「不用了,我要帶哪些東西你又不知道,你去客廳坐著。」她將他推出房間,然後關上房門。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還化著妝、盤著頭髮的自己,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嫁給霍尹了。
沒有太繁瑣的儀式,在牧師和親朋好友的見證下,就完成了結婚大事,簡單得好像在辦家家酒一樣。
但從今天開始,她身份證的配偶欄不再是空白的,而是填上了一個名字:霍尹。
一邊拿著卸妝油卸下臉上的妝,她一邊喃喃自語,「我真是瘋了,居然就這樣閃電結婚了。」
碎碎念著,她很快卸完臉上的彩妝,將身上的禮服脫下來,換上平常常穿的T恤和牛仔褲,接著她拖出行李箱,打開衣櫥,拿出要帶過去的衣服和物品。
塞滿了行李箱和兩個旅行袋後,她將東西拿出去,卻看見霍尹正拿著那幅海底世界的畫在看。
她一驚,快步走過去搶下他手上的畫,「這幅畫你不能看!」
「為什麼我不能看?」霍尹不解的問。
「因為畫得很差。」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這是與他酒後亂性的隔天完成的畫,裡面隱含著她對那場性愛的感受,她害羞得不想讓他看見。
「這是你畫的?跟你以前的風格不太一樣,不過畫得非常好,一點都不差.可以說是你從以前到現在的作品裡最好的一幅!」對這幅畫,霍尹給了很高的評價。
聽見他這麼稱讚她是很高興啦,但她還是不想讓他再看這幅畫,因此將畫拿進房間藏起來。
霍尹跟著她走進去,「如曦,那幅畫真的畫得很好,你沒必要收起來,我幫你拿去裱框,以後可以掛在我們家的客廳裡。」
「不用,我自己會拿去裱框。」她拉開一個抽屜,把畫放進去。
「你怕我看那幅畫?」霍尹盯著她,她的態度讓他不得不做出這種猜測。
「沒這回事。」她飛快的否認。
如果讓他繼續看下去,他一定會問這幅畫是什麼時候畫的,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就會推測出她為何會畫下這樣的畫,她可一點都不想讓他知道這幅畫的靈感來源。推著他走出去後,她順手關上畫室的門。
接著她定進浴室,很快把要帶的東西裝進袋子裡,她沒忘記七龍豬吃飯的大碗公和喝水的盤子,還有為它準備的那些營養罐頭。
最俊,她拍拍七龍豬示意它起來。「七龍豬我們要搬家了,快起來。」
七龍豬爬起來,似乎為要出門而高興,屁股後的那截尾巴輕輕的甩動著。
離開前,沈如曦再回頭看了眼她住了二十幾年的家,有些依依不捨。
「以後你想這裡。我們可以回來住幾天。」霍尹體貼的說。
「我覺得像在作夢,我居然跟你結婚了……」
他目光深沉的覷向她,「你後悔了嗎?」
她搖搖頭,「結都結了,沒什麼好後悔的,我們走吧。」打開大門,她先帶著七龍豬出去。
霍尹走在後面,關上大門,再替她鎖上,與她一起走下樓梯。
來到樓下,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兩人交握的手上,各戴著一枚同款式的婚戒。
沈如曦側首望他一眼,溫馴的讓他牽著,唇辦漾開一抹笑。這樣似乎也不錯,至少這幾天她已淡忘了兆新哥要結婚的事帶給她的打擊。
甚至今天兆新哥挽著她的手走過紅毯,要把她交給霍尹時,她當時想的竟不是兆新哥,而是他。
***
當黑夜降臨,沈如曦整個情緒緊繃到了頂點。
沐浴完,準備走出浴室時,她說不出自己是期待還是害怕——從今天開始,她必須和霍尹同睡一張床。
酒醉那夜的幾幕激情片段閃過腦海,她臉上浮起一抹燥熱,沈如曦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深吸一口氣,開門走出浴室,看見已洗好澡正躺在床上看書的霍尹。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睡袍,腰帶鬆鬆的繫著,露出赤裸的胸膛,不知是不是準備要睡了,還是因為房裡昏黃的光線,他那張冷傲俊帥的臉龐此刻柔和不少。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抬眸望向她,將手裡的書放到一旁的矮櫃上。
在他的注視下,沈如曦覺得自己臉上的熱度升高了幾分,她有些侷促的隨口說了句,「你還沒睡呀。」
「在等你。」
「等我做什麼?」她話一說完,就惱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種時候問這樣的話簡直像笨蛋一樣。
「我想問你要去哪裡度蜜月?」
他的話讓她悄悄鬆了一口氣,她朝床邊走去,「度蜜月?現在是暑假,除了星期天和星期一,我的畫室每天都有課,而且還有幾幅畫稿要趕,可能排不出假。」
幸好他不是說什麼「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當然是等你入洞房!」這種話……不過以他的個性也不可能這麼說。
「那就安排在九月以後。很晚了,上來睡吧。」他掀開薄被另一側,示意她上床。
「好。」躺上床,沈如曦縮在自己的位置,不敢亂動。
「你睡覺習慣關燈,還是要留一盞夜燈?」
「關燈。」
他拿起遙控器關掉房裡的燈,房裡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裡,只聽得見兩人輕淺的呼吸聲,這樣的寂靜令她四肢有些僵硬,明明都跟他認識五年了,甚至還上過一次床,這時候竟然緊張得動都不敢動。
耳畔突然傳來霍尹的聲音——
「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
「前世?我不知道,也許有吧。」她反問:「你相信嗎?」
一繒髮絲落到臉頰有點癢。她伸手撥了下頭髮,收回來時卻不小心碰到他的臉,被他握住了手,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彷彿直接燙入她的心,引起她的心一陣顫悸。
她沒有掙扎,靜靜讓他握著,隱隱感覺到他的呼吸靠她越來越近,她下意識的屏息。
霍尹的聲音在幽暗的房裡響起,「我以前不相信,現在信了。」眼睛已適應了黑暗,他輕撫著她的臉,然後慢慢的將唇覆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