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店?」霍尹疑惑的問,他原以為這裡是古董店,但打量了一遍,發現除了那兩張太師椅和那張雕花櫃檯,並沒有看見其他像古董的物品。
少女指向漂浮在櫃檯上方的幾個字,「我們這裡是幸福販賣店。」
霍尹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櫃檯上方浮現幾個金色的字,寫著「幸福販賣店」。
他仔細看,那幾個字不是黃金那種金色,比較接近陽光那種淡淡的金色,令他有些吃驚的是,那幾個字體是懸浮在半空中,後方沒有任何東西做支撐,也不像是投影,不知是運用了什麼技術才能做成這種效果。
少女啃了一口手裡的桃子,笑吟吟再說明,「我們這裡販賣幸福,你想要什麼樣的幸福,我們這裡都有賣。」
他並不相信她說的話,卻脫口問:「什麼樣的幸福都買得到?那如果是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她頷首回答,「當然也買得到,只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我覺得這很荒謬,你的話聽起來像是詐騙集團。」找回了理智,霍尹說完,準備走出去。
「欸,你等一下,看在你是我們今天第一個客人,我給你一個特別優惠,試了之後你就會相信我,到時你再決定要不要買。」少女連忙拽著他的手臂,將他拖到一張太師椅上坐下。
「你要做什麼?」他有些不快的皺眉要站起來。
少女伸手按著他的肩膀,明明只是輕輕一按,他卻覺得全身部不能動彈。
「閉上眼睛。」她在他耳邊說。
霍尹身下的椅於散發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包圍住他整個人,他眼皮驀地一沉,輕輕闔上。
沉睡在靈魂深處的記憶被喚醒,一幕幕情景從他腦海裡掠過——
「含青,你覺得你管師兄為人如何?」綻滿春花的庭園裡,一名婦人含笑試探的問著少女。
穿著一襲湖綠色衣衫,容貌明艷的少女毫不遲疑的答道:「管師兄武功高強、學問淵博,卻一點都沒有傲氣,而是溫文儒雅,十分謙和。」
聽她這麼說,婦人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那若是將你許配給他呢?」
聞言,少女沒有露出羞怯喜悅的表情,反而一臉驚訝,「許配給他?師娘,你在說什麼,我不可能嫁給管師兄。」
「為什麼不能嫁給他,你不喜歡你管師兄嗎?」婦人詫異的問。
「師兄很好,只是我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將來我要嫁給那人當妻子的。」
得到這樣的答案,婦人很意外,柳眉微蹙,「含青,你說的那人是誰,師娘怎麼沒聽你說過這件事?」
「師娘沒問,我也就沒說了。那人是我大哥的一個朋友,當初我之所以拜師習武,就是因為他會一手好劍法,我想跟他一起舞劍,才來向師父習武的。」提起心上人,她嬌艷的臉上燦如春花,那雙水汪汪的美眸熠熠生輝。
「你跟他訂親了嗎?」婦人再問。
「還沒,不過我很快就會去找他的。師娘,若沒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少女離開後,婦人望向站在不遠處廊柱下的一名青年,那青年穿著一身藍色長袍,面容俊雅。
遲疑了下,她有些遺憾的走過去,「松陽,剛才含青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她原是想替他向含青提親,沒料到含青早已有了意中人,讓這樁好事成了空。
「嗯。」青年低應一聲,垂下的眼瞼掩住了他黯然失落的情緒。
婦人勸道:「我沒想到含青心裡已有人了,你想開一點,師娘再幫你留意其他的姑娘。」
「不用勞煩師娘了,松陽暫時無意成親。」他謝絕對方的好意。他想娶的人只有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她。
方纔親耳聽見含青說的那番話,那一瞬間,他的心彷彿被人從高空中狠狠往下砸,當場碎了。
她十三歲那年來習武,見這小師妹嬌俏可愛,他很疼她,只是不知不覺間,那份單純的疼愛逐漸轉成男女之情。
所有的師兄弟都看得出來他對她有情,他也以為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兩人成為夫妻是遲早的事。
所以今日師娘才會替他試探她的意思,若是她同意,他就要親自到姚家去提親,不料,她竟說她早已有心儀之人。
這恍若青天霹靂。
胸口宛如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入骨髓。
師妹的心不在他身上,管松陽不只一次告訴自己把她忘了,無奈他辦不到,她的一切都牢牢在他心裡紮了根,無法栘除。
因此得知她到了蘇州,還成了別人的小妾,他就心痛得難以忍受。
但又抵擋不了對她的思念,他於是悄悄的想去見她一面,只要一面他就離開。
然而管松陽怎麼都料想不到,他會在這種情景下見到她——她竟被人追殺。
她身邊雖有四名護衛保護,對方卻有八個人,且彷彿要置她於死地似的,那些人出手狠辣招招見血。
見那四名護衛抵擋不住,已有一人被殺了,他立刻拔劍相肋。
看見他,姚含青彷彿見到了救星,急道:「師兄,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把這些人趕走,他們想搶我手上的東西!」那東西很重要,她必須把它送到大哥手上。
情況危急,無暇詢問她東西是什麼,他擋下那些人的攻擊,對方一時之間接近不了她。
管松陽的武功比那些人高,很快就傷了幾人,對方發現若不先除掉他,便拿不到想要的東西,剩餘的幾人就全力圍攻他。
被那些人纏住,他一時無法分身護住姚含青,又連傷了三人之後,他回頭,竟瞥見有人偷襲她,千鈞一髮之際,他來不及出手,只能橫身擋在她身前,頓時一柄長劍從他胸口貫穿而過。
他一心擔憂她的安危,拚盡餘力抬起手裡的劍,也刺向了對方的胸口。
對方沒料到他還有力氣反擊,猝不及防中劍倒下,他這才單膝跪下,滿眼不捨的抬眸望向她,他知道只要一闔上限,今後便再也見不到她了,因此他努力的撐著不肯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