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妏薔沒想到他會誇獎自己,呆了好一會兒才道:「謝謝。」
被異性稱讚美麗,沒有女人會不開心的。
「不客氣。」
韋佑書露齒一笑,令她又是一陣恍神。
不得不說他笑起來很陽光、很好看,彷彿這世上沒什麼事值得他煩心,與總是溫和淡然的韋佑倫截然不同,也難怪總有一票女孩跟在他身後……
不對,這可不是重點。崔妏薔有些懊惱自己居然這麼容易恍了神。
她輕咳了一下掩飾自己的失態,「怎麼突然來了?是韋爸韋媽或是你哥有什麼事找我嗎?」
「為什麼一定是他們找你,我自己不能來?」他反問。
「我不是這意思……」話雖這麼說,不過其實崔妏薔有幾分心虛。
因為她確實覺得他們沒熟到讓他突然跑來關心她挑選婚紗。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奉老媽之命來的。」見她無措,他舉手招了,還不忘順便晃晃手中的牛皮紙袋,「她和崔媽媽擬好了婚禮的宴客名單,還有其他一些關於婚禮的細節,要我拿來給你看。至於為什麼是我來……因為老哥最近公司很忙,沒空。」
當然本來也可以用E-mail,不過某人是存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活化石,電子信箱有是有,一年卻開沒幾次。
「哦。」這樣就說得通了,崔妏薔點點頭,「那麻煩你把紙袋擱著就好,我得把其他禮服試完。」
「不先看看你的婚禮宴客名單?」
「不用了,那些事長輩們決定就好,我沒意見。」
韋佑書挑眉,忍不住說道:「我真的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是你和我老哥的婚禮,可是你們兩個當事人怎麼好像都不當一回事?我剛拿名單去給老哥看時,他的反應比你還冷淡。」
「不管是婚禮還是宴客都只是個形式,婚後彼此尊重幸福比較重要。」崔妏薔微微扯動唇角,卻知自己這話說得有些言不由衷。
有哪個女人會不期待自己的婚禮?可不知是不是「婚前恐懼症」作祟,婚期越近,她越有幾分彷徨不安。
但這些話她無處傾訴,所有人都說韋佑倫是個好男人,若不是她近水樓台,根本輪不到,她應該好好把握。
韋佑書突然沉默了一陣,才又開口,「現在問這個也不知算早還晚……不過我很想知道,你和我哥真的相愛嗎?」
崔妏薔呆了呆。
她和佑倫相愛嗎?她沒想過這問題。
因為她從來就沒懷疑過自己嫁給佑倫這事,而且佑倫人很好,她覺得和他結婚應該會幸福。
至於愛……她不曉得,但她怎麼可能和眼前的男人承認內心真實想法。
「當、當然啊!不然我為什麼嫁給他?」她有幾分羞惱的道:「而且這不關你的事吧?」
「你說的對,是不關我的事……」他揚了揚唇,「總之,祝你們幸福。」
這突然冒出的一句,讓崔妏薔不知該接什麼,好半天才道:「謝謝。」
「那麼,我走了。」他深深望了她一眼。
不曉得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他那一眼中,飽含某些她讀不懂的情緒。
「再見。」她道,聲音不知怎地竟有些乾啞。
***
試完婚紗,崔妏薔打算和未婚夫見個面。
雖然他說全權交由她處理,但結婚當天他要穿的衣服,總得讓他本人過目一下。
只是打了幾通他的手機都處於關機狀態,打去公司他的內線又沒人接,想想婚紗店離他公司不遠,就攔了輛計程車直接前往他的公司。
由於韋崔兩家往來多年,彼此都很熟稔,再加上她又是韋佑倫的未婚妻,老闆的未來兒媳,因此櫃檯小姐見到她時立刻笑臉迎接,「崔小姐,來探副總的班啊?」
「是啊。」她朝對方微笑。
「要不要我幫您通報副總一下?」
「不用了,我剛在車裡已先打過電話了。」其實那通電話並沒有打通,不過她不想再麻煩櫃檯小姐。
崔妏薔覺得有點奇怪,照先前韋佑書的說法,佑倫現在人應該還在公司才對,為什麼公司內線和手機都沒人接?
「崔小姐慢走。」櫃檯小姐笑著送她。
她微微點了點頭,走到電梯旁按下升降鈕。
一分鐘後,她踏出電梯,朝未婚夫的辦公室走去。
韋佑倫身為副總,自己擁有這辦公大樓其中一層樓的一半,另一半則是公司另一位副總的。
而屬於韋佑倫的這一半被切成幾個部份,包括他專屬的會客室、會議間及他與秘書的辦公室。
崔妏薔出了電梯後便左轉走向未婚夫的辦公室,在那之外是副總秘書辦公室,必須先通過秘書辦公室,才能進到副總辦公室。
然而今天不知怎地,平常都是敞開的秘書辦公室大門,怎麼是關上的?
未開機的手機、打不通的公司內線、辦公室關著的門,怎麼看都不像裡面有人的樣子。
但依櫃檯小姐的說法和語氣,佑倫現在應該在裡面呀!
崔妏薔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心底有個聲音要她別再往前,最好直接回頭下樓,假裝自己從未來過。
可是她卻忽略了那道聲音,從包包裡取出一張特製磁卡。
「逼逼」兩聲,門輕輕的開了,她走了進去。
秘書辦公室裡沒有人,不過連結副總辦公室的那道門卻是虛掩的。
她抬腳緩緩朝那扇門走去,卻忽然聽見一陣啜泣聲,那聲音很耳熟,似乎是佑倫辦公室的袁秘書發出的。
但為什麼袁秘書會在佑倫的辦公室裡哭,且還特地把門關起來,電話也不接?
「好了,別哭了,我不都已經跟你說了很多次,就算我之後結了婚,我們的關係也不會變嗎?」
崔妏薔一愣。
她當然聽得出那是她未婚夫的聲音,可是卻不懂他的意思,什麼叫結了婚關係也不會變?她不明白。
「我也跟你說了,我懷了你的孩子,已經八周大了,就算你嫌我身份配不上你,這孩子好歹也是你的骨肉,你忍心讓他一出生就父不詳?」袁秘書抽噎的道。